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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你睡哪?”席恒出门,站在灌风的走廊,和江旋抽着烟败火,让冷风吹得清醒一点儿。
    “都行。”江旋被烟熏得眯眼。
    “我睡卧室。”席恒说。
    江旋黑眸骤然落在他脸上。
    “怎么,你也想睡卧室啊?”席恒咬着烟挑眉说。
    江旋冷笑,“赌一把。”
    “行,怎么赌。”吃完饭,他俩假装维持的和气悉数崩塌,剩下的全是争锋。
    “微信跳一跳,会么?”江旋说。
    “跳一跳?”席恒思索了半天,“这什么玩意儿?”
    江旋掏出手机,把游戏打开给他看,“你先适应几把,感觉可以,咱俩就赌这个。”
    席恒看着这弱智游戏,“不用试,直接来。”
    “我的建议你还是试一试,”江旋嘲讽地看席恒狂妄的模样,“别待会儿说我欺负你。”
    席恒盯了他几秒,薄唇抿着,听对方这么说,他还是单人模式玩了几把,而后摸出游戏的规律,总结听声辨位就行。
    “可以了?”江旋问。
    “嗯。”席恒说。
    江旋创了个房间,把席恒拉了进来,缓缓地说,“谁跳死谁睡沙发。”
    游戏开始。
    两个小灰旗你一回我一回,谁也不让谁,席恒的确嫌弃它是个弱智小游戏,但和江旋比赛的过程中,他收起先开始的吊儿郎当轻蔑的心态,聚精会神地操控着小灰旗。
    他抬头瞄了江旋一眼,发现对方游刃有余,丝毫没有他高度紧绷的状态,似乎是对这个游戏了如指掌,玩了很久了。
    直觉着了对方的套,席恒只能更稳地操作。
    其实看他俩的画面是很诙谐且非常具有反差感的,两个一米八几高挑挺拔的男人,各自手里夹着一根烟在那玩儿微信跳一跳,神情专注,好像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他俩出来都没穿外套,各自穿着单薄的卫衣和毛衣,凌晨走廊的风燃烬烟头,手指已经冻得僵硬了,唯有指尖能感觉到烟头的灼热。
    “你俩站在外面干嘛呢?”花雅都洗漱完了没在客厅找到人,看见椰子蹲在房门打开的门前,瞅着走廊外边儿。
    席恒听见花雅的声音,手一抖,小灰旗没把握好力度,跳的超出方块距离死了。
    “输了,”席恒收起手机,回答花雅说,“抽了根烟。”
    “外边儿怪冷的,抽完就回来休息。”花雅被寒风吹得咳了声。
    “嗯,你快进去。”江旋转头嘱咐说。
    “这游戏你之前就玩过儿吧?”席恒冷沉地看着他质问。
    “玩过,”江旋大方承认,“小椰也玩过,你不知道吗?”
    席恒神色一僵。他陪在花雅身边这几年,是真没发现花雅玩这个游戏,江旋的语气带着浓浓宣誓主权的味儿,太他妈冲了,在炫耀他和花雅的曾经,在向他剖露少年时候的感情。
    “玩过又怎么样,那都是过去式了,”席恒往前一步,露出笑容,“现在他再也没打开过那个游戏,你说是什么原因啊,江主任?”
    他没等江旋回答,径直走进客厅。
    花雅躺在床上睡得都有些迷糊了,听见自己的卧室房门轻轻一关。
    他翻了个身,也没看来人是谁,只是困得不行的嗓音沙哑说,“地铺打好了,直接睡就行。”
    进来的人没应声。
    他被书桌上的小锦盒所吸引到了,轻步迈了过去,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看着那张合照愣了神。
    照片上一群穿着班服的学生笑得开怀,肆意明媚,背后是长长的白杨大道,最上放打印的红色字体是“桐县南城中学高三理三全体师生合影”。他视线一直扫,最终定格在最后一排两个身材高挑的少年身上。
    长发,寸头。
    寸头手臂搭在长发少年的肩膀处,两人的头挨得极近,纯真又美好。
    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才记起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
    这是花雅那会儿找非洲的照片顺手搁在书桌上的盒子,忘了放回去了。他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用黑绳儿套着的貔貅指环。
    他心脏像从高处落下,狠狠地栽进深渊谷底,耳边冲嗤嗡鸣。
    “江旋?”花雅的声音从他背后响了起来。
    第75章
    卧室被花雅开了个床头灯,室内光线并不强烈。
    江旋闻言转身,深邃的五官掩匿在暗处,那道炽热的双眸却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床上的花雅,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拿着貔貅指环,随后紧紧一握,玉石冰凉的质地以及貔貅分明的棱角硌在他的手心。
    似是提醒着他,这代表着什么。
    十七岁那年,在狭窄黑暗的乐器室,他亲手给花雅套上去的。
    一瞬间,他仿佛已经不是在能下雪的酒泉,而是在海浪哗哗燥热无比,蝉鸣喧嚣的桐县。
    江旋脑子里全然宕机,面对肖想七年的花雅面孔,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花雅还留着指环,他依旧留着头绳儿,可用来说明什么,太浅显了。
    “拿回去吧。”花雅长睫下垂,轻轻地说。
    拿回去?
    江旋浑身如同冰水倒灌僵硬,麻木不堪,他动了动嘴唇,蹙眉一字一句地问,“什么......拿回去?”
    “指环。”花雅也微微蹙眉,看着他说。
    “不可能。”江旋倏地放大了声音,双目通红,他像一只败犬,缓步走到花雅床边,单膝蹲下,仰头嗓音发哑地说,“为什么不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