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放下笔,睨着她。
“这是什么?”
“我新写的稿子。”
周雪有些不大情愿,道:“明天的稿子有安排了,你这个得靠后。”
姜榆点点头,把稿子拿了回去。
“那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来排我这篇吧。”
正好她有空,可以摘抄一遍,把稿子投去报社。
周雪心里郁闷不已,瞧见姜榆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更是郁结难解。
“姜榆,你家小姑子和副厂长外甥的事怎么样了?”
姜榆神色不耐,“我说过好几次了,上回相亲没成,他们就没再联系了。”
周雪嗤笑,“我前两天还看见他们在一块儿呢。”
她看见的时候,愈发觉得姜榆虚伪。
在一起就在一起呗,还要藏着掖着,生怕别人抢了金龟婿不成。
姜榆不知道贺飞燕和黄泽方还见过面,对此不予置评,无需多言。
“周雪同志,你这么关注我小姑子和黄同志的事,不会是喜欢黄同志吧?”
周雪脸色一变,立马否认:“我才没有,我和他都没见过面!”
但黄泽方的条件确实令人心动就是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在一起就大大方方承认不就行了,干嘛遮遮掩掩,生怕别人抢似的。”
姜榆无奈道:“可他们确实没有在一起,你要我怎么承认?”
周雪撇撇嘴,“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姜榆没再搭理她,专心抄写。
一直忙活到下班,她才停笔,揉了揉手腕。
稿子一共两份,她带着其中一份走,去报社投稿。
投完稿,又去学校接贺飞燕放学。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她遥遥瞧见隔壁第三中学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张家华。
姜榆垂眸思索,他来接林蕊?
以前怎么不知道,张家华和林蕊关系竟然这么好,还来接她下班。
“嫂子?”贺飞燕一脸惊喜跑了过来,“你来接我放学啊?”
姜榆收回视线,“是,我怎么听说你前两天还和黄泽方见了面,这是怎么回事?”
贺飞燕上了自行车后座,靠着她的腰。
“他来找我,说自己先前言辞不当,跟我道歉。”
她估摸着是谢菲菲提点了他几句。
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她坦然接受了黄泽方的道歉,也表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黄泽方虽然骄傲,但还挺有风度,说处不成对象,那就做朋友吧。
姜榆了然,“说清楚也好。”
两人回到大院,姜榆锁好自行车,拿出钥匙开门。
她也是今天中午听说了狗娃偷东西的事,特地交代家里人,以后出门都要带钥匙,必须锁门。
幸好黑蛋给力,不然两只母鸡现在就成烤鸡了。
“嫂子,今晚咱们炸小银鱼吧。”
姜榆点点头,“我捞一些小银鱼喂鸡,犒劳黑蛋。”
她捞出一把,也给两只母鸡分了些,但黑蛋独得宠爱,吃了最多。
姜榆摸摸它的脑袋,“今天做得不错,下次继续加油。”
“咯咯咯!”
黑蛋脑袋一甩,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很是得意。
姜榆忍俊不禁,给它多奖励了两条小银鱼。
而后,李嫂子上门了。
她目光落在黑蛋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恨意。
姜榆问道:“李嫂子,有事吗?”
李嫂子眼底浮现怨念,埋怨着她:“姜榆,你看我家狗娃,被你的鸡打成什么样了。”
她把狗娃推了出来,脸上的伤口没上药,青青紫紫一片,看着确实严重。
“你家这只野鸡伤人这么厉害,可不能养了,得杀了才成。”
徐丽华第一个表示赞同:“对啊姜榆,这畜生野性难驯,你还是杀了吧,别回头伤了人。”
受过黑蛋压迫的姜丽跟着跳出来:“徐大妈说的是,这野鸡可凶了,连大人都打不过它,更何况是小孩。”
李嫂子开了头,大家都开始为正义讨伐起黑蛋来。
第207章 我是一家之主
姜榆看着李嫂子,“你说我的黑蛋凶,那你倒是说说它为什么只对狗娃凶?”
李嫂子一时哑然,贺飞燕呛声回去:“因为狗娃来我家偷东西,黑蛋才会攻击他!我还要夸黑蛋忠心护主呢!”
姜榆点点头,“不错,黑蛋确实是凶,但你们没有擅自闯进我家,黑蛋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照李嫂子这意思,往后你儿子再做贼,被人抓了,不怪你儿子偷人东西,反倒要怪人家揭穿你儿子?”
李嫂子语塞,拉着狗娃老大不高兴。
“我说不过你,反正你家黑蛋伤了我家狗娃,得给我一个交代。”
姜榆轻笑,“那你家狗娃来我家偷东西,要怎么算?”
“他又没偷成!”李嫂子眼睛瞪起。
“杀人未遂,就不算罪了吗?”姜榆反问。
“我们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倒是送上门了,那正好,我们就好好算算。狗娃惹事不是一回两回了,往前加起来的一起算上,要怎么处置你儿子。”贺飞燕一贯泼辣,当下就撸袖子要去喊段老爷子。
最后还是佟方拦着,把李嫂子给喊了回去,这事儿才作罢。
姜榆冷眼看向姜丽,“还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姜丽嘟囔:“谁叫你怂恿你爸妈去跟我爸妈要钱的。”
“你亲弟弟结婚,你爸妈出钱有什么不对?难不成姜野结婚的时候,大伯会出钱吗?一分钱不出,还想白得一个大儿子养老,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姜丽一阵气结,用力跺了跺脚。
“可姜浩也不是在我家长大的,他怎么可能给我爸妈养老。”
姜榆高高扬眉,“你不会以为从小被你家虐待到大的姜野,就会给你爸妈养老吧?”
姜丽:“……我们也没有虐待他。”
姜榆笑了,“是,不算虐待,只是把他打得头破血流,把家里的脏活重活全都给他做。你妈要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亲生的,怎么舍得这样对他?自己的亲儿子被人如珠似宝的宠着,却把别人的孩子当根草,畜生也不过如此了。”
大概是姜榆对她的态度虽然算不得亲近,但也没有太过尖锐,给姜丽造成一种她很好说话的错觉。
以至于姜榆说这些难听话,姜丽觉得仿佛猝不及防被人打了一耳光,脸皮都要被人撕下来了。
她难堪地咬着唇,“你说话干嘛这么难听。”
“难听吗?更难听的都有,还想听吗?”姜榆漫不经心,谁能看出她这模样是在骂人。
徐丽华正竖着耳朵听呢,问道:“我怎么听见了换儿子呢,姜榆,你们在说什么事呀?”
姜丽哀求地看着姜榆,不要说。
姜榆眉眼冷淡,“那还不快走?”
姜丽捂着脸跑回家,却听见姜婷笑吟吟开口:“徐大妈,原先养在我家的弟弟,不是我的亲弟弟,是我大伯娘家的儿子。”
姜婷冲着姜丽挑衅一笑,“姜野才是我们亲弟弟,却被我大伯娘抱了去。我这大伯娘一家真不是人,打一开始就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虐待了他将近二十年呢!”
“还有这回事?姜丽,看不出来你家竟然是这种人呢!”徐丽华啧啧摇头。
孙母勾起唇角,“谁说看不出来,我第一回 见姜丽,就觉得她面相刻薄。”
姜丽狠狠咬着牙,她飞快跑进屋,啪的一声用力关上门,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爆哭声。
孙母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了一回,肉眼可见的高兴。
后面曾常回来,她还说起姜丽家的事,一个劲儿摇头。
“老曾你这眼光呐,可真差。”
曾常觉得丢脸,强颜欢笑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孙母道:“姜婷亲口说的,还能有错?你呀你,娶媳妇儿怎么不提前打听好呢。”
曾常讪笑,心里懊恼,这婚事确实有些仓促。
这姜丽从头到脚,连孙母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现在也没办法了。”他哀叹一声。
孙母跟着叹气,“是呀,得过且过吧,日子怎么过都一样。其实一家人在一起,还不如单身好,至少过得宽松。你瞧我家,说是双职工,但我身体不好,时不时得吃药,吃药费钱呐,都许久没见荤腥了。”
曾常垂眸一看,自己手里刚好拎着一块肉。
想了想,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