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攥紧了覃桉的手,指向半山腰的主寨,怯生生道:“我哥住在那,叫万岐。”
白无双听了,咳了几声,一口粥没咽下去。万岐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再提到过,如今听来还很是恍惚。
他蹙眉道:“他住这吗?”
阿莎点头,看向覃桉笑道:“嗯,禾清姐姐说你知道他住哪。”
白无双看向覃桉,怪异道:“他还认识万禾清?覃桉,你别告诉我,晨乌是万岐。”
覃桉眨了眨眼,“问我做甚。”
白无双眉头蹙起,双眸紧紧的盯着她,“你早知道了?”
覃桉摇摇头,有些局促。“比你早一些。”
白无双付了银钱,抿着唇看向覃桉。
“我若不问,你是不会说的。”
白无双不知如何言语,只觉心中莫名压着怒意,她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看了眼阿莎,随之便转身离去了。
他始终都记得,覃桉坐在床前那瘦弱的模样,瘦到令人发指。
他怕在这多待一秒,就忍不住当着这小姑娘的面,说万岐的不是。
阿莎看着白无双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所措,她昂着头小声道:“姐姐,我说错话了吗?”
覃桉吸了口气,忍着那起伏不定的心情,淡声道:“小妹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阿莎仰头笑道:“就,找到你啦。”
覃桉不再多言,她环顾四周,茫茫人海,不动用灵炁,她很难感知异样。
她看着这个女孩,心中有种难言的惧意。
是万岐让她来的吗?
覃桉缓了缓神,还是将她领去了主寨。
一路上小姑娘奔奔跳跳的,跟她讲述万山的故事,覃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
她现在很烦,什么都听不进去。
将人带回主寨后,她便径直回到厢房。
她站在屋内,运转金铃,散发灵炁。
浓郁的灵炁充斥整个房内,蔓延死角,无处遁形。
在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时,她才脱掉外衣,准备沐浴。
房中有沐浴的隔间,她整个人泡在木桶中,脑中回想最近发生的种种。
今日找到解开金铃的密钥,是否太过顺利,她在湘山寻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在这就寻到了。
难道是因为万岐吗?
还有与覃温年一起的同伙,到现在都未曾出现。当时在洞中感知,除去覃温年应当还有三人在场。
都几天了,也没见着人影。
难不成,就此作罢了?
覃桉从浴桶中走出,湿漉漉的水渍顺着发丝滴下。她看向自己右手时隐时现的黑线,脑中又闪过洞中控制凶尸的那一幕。
她得去找天樊长老,旁敲侧击的询问这件事。
在此之前,她要睡一觉,好好歇息一番。
醒来再跟白无双聊聊,得把事说清楚,不能就这么耗着。
覃桉身着里衣,躺在榻上。
床榻柔软,连这阵清香都是熟悉的味道。
覃桉无力的睁开眼,望着天,伸手去翻拓印好的那叠纸。
她的昂着头,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冗杂的咒纹扭曲着在眼前冒出,是她从未见过的字体。覃桉先前学东西极快,许是灵炁加成,
除了锻体不行,咒文,功法一类她学的都很快。现在看着这扭曲的文字,她竟是一个也不认识。
覃桉躺在床上,从第一页翻到末页,越看越恼火,顿时睡意全无。
她登的一下坐了起来,走到桌前将符文展开,开始研究起来。
她床底下暗格处全是稀奇古怪的书籍,就没她学不会的东西。
她撑着脑袋,开始细细的研究。
时间流逝,窗外由亮便暗,现已经变得橙黄。覃桉靠着椅背,一头墨发垂下。
怎么办,她看不懂那些符文。
傍晚,覃桉窝在榻上合上了眼,一觉睡到夜间。直到敲门声响起,覃桉才揉揉眼睛,清醒过来。
灵炁似是触角透过门缝沾到了白无双的脚尖,覃桉感知到来人时,这才打开了房门。
白无双身着青衣,墨发竖起,他提着食盒,站在门外。
当门开时,他向前踏了一步,准备开口说什么。在他进入结界时,那灵炁的香气充斥整个房内,似是茉莉又似是栀子。
他怔了一下,看向眼前的人。
覃桉墨发垂下,外衣松垮的披散在肩头,在抬眸看向他时,眉眼弯弯,黑睫微颤。
覃桉回过神,在意识到他踏入结界时,眼睫一颤,她佯装镇定,抬手轻轻的推了推他,将他推了出去。
推出结界的刹那,白无双有一丝错愕,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覃桉的脸上。
白无双此时嘴唇干涩,下意识抿了下唇。
他喉结微动,抬起手,柔声道:“我见你整日没出来,猜到你可能饿了。我也没用膳,要不要一块吃。”
白无双有些局促,他今日直接走掉,将她一人放在那,确实挺惹人生气的。
他右手提着食盒,青色的衣摆在风中轻轻吹起,带动了他的发尾。
他那明亮的眸子看向覃桉,月色洒在她身上,像是散着银辉。
“覃桉。”
闻言,覃桉抬起头,那双水润的眼眸看向白无双,她压着那层惧意,害怕他因为感知到灵炁而改变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