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初一片白茫茫,现在好多了。云浅据实说话,又添一句:梅锦衣欺负我,将我诓到无人处,我今日险些不能回来。
趁机欺负你?秦湘傻眼了,她怎么那么无耻。
云浅才不会替梅锦衣说话,无耻、就是无耻。
我背你回去。秦湘骂不出来了,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朝前走,我带着你,不会摔的,就算摔倒了,也会摔我身上的。
云浅好笑,我只是看不清,并非什么都看不见。
你闭上眼睛,许是好得快些。秦湘愁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挪下了马车,秦湘搀扶着人踩着车登走下来,为免惹人起疑,她选择背过身子去背。
回到望澜阁,府医先被喊了过来,与秦湘一般,先看眼睛再把脉,再询问缘由。
听闻缘由后,府医更是哭笑不得,您又不是孩子,今日阳光那么强烈,您这是看了多久,眼睛不想要了。
心中烦闷,看的时候就生气。它越晒,我越睁着眼睛。云浅无奈,我就任性一回,未成想,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府医不敢说什么,秦湘听后无语,谁惹你生气了?
云浅摸索着抱着软枕,缩了缩头,难得露出几分顽皮,许多人惹我生气,还有你、你昨晚歇得那么早。
秦湘:这还是我的错?
我的错,先看眼睛。秦湘也不辩驳,主动承担错误。
府医拉着秦湘去商议如何治疗,最快的办法就是敷药,敷过两贴药,会有所好转。
秦湘嘀咕:我知晓看雪会得雪盲症,没见过看太阳也会得病的,真是奇怪。
屋内的云浅依靠着软枕,脑袋歪靠着,眼中无神,耳畔无声后,她开始有些害怕,下意识去喊秦湘。
门外的人闻讯后提起衣摆冲了进来,怎么了,眼睛疼得厉害吗?
本想摇首的人却又违心的点点头,秦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说道:那你等等,我去找药。
你别去了,让府医过去。云浅示意她过来。
待摸到秦湘的手后,她又拉着她的手坐下。
秦湘唉声叹气,云浅眉梢微扬,再叹气,老得快。
说话的间隙里,她握住秦想到手腕,俯身亲了亲腕骨,唇角贴着突出的骨头,舌尖悄悄打了个窝。
秦湘皱眉,一股酥麻流入心口处,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
任何阿姐捧着她的手亲吻。
秦湘,你以前会害羞的。
日日亲,就不害羞了。
说得也是,你好像懂得很多。云浅坏坏地露出一脸仰慕的神色。
秦湘目瞪口呆,你仰慕个什么劲,是你手把手教我的,如今还来说我。
憋着一口气,秦湘没说话。
云浅见她没有回应,不免不高兴,你怎么不说话了。
阿姐,你日日给我挖坑,累不累?秦湘无语望着天,有时候又觉得阿姐有些稚气。
好比方才,三岁小儿的把戏,她早就不玩了。
云浅不满意:我日日哄你,给你做早膳,自然累了。
提及做早膳,秦湘莫名气短,阿姐的厨艺当真很好,可以用精湛二字来形容。
她羡慕极了,我以后学了给你做。
等我老了,你再学,现在我会就好了。云浅摇首,学厨艺,你这双手就坏了。你的手这么白,别糟蹋了。
她说得认真,秦湘感动极了,当即抛开了方才的不快,阿姐真好啊。
被两人忘记的府医快速取了药材过来,配制碾碎。
秦湘在一侧看得认真,小心询问各种药材,又询问可有副作用。
嘀嘀咕咕一番后,云浅打断她的话:你安静些。
秦湘撇嘴,在府医要给云浅敷药的时候,她立即撸了袖口要上前帮忙。
您还是别动手,关心则乱,您看着就好。府医有些嫌弃小姑爷,您啊,站着别动就是帮我的忙了。小小年岁,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秦湘不敢吭声了,云浅说道:不耻下问是自古的真理。她是大夫,要请教你,你该认真教导才是。
云相发话,府医将裹着药材的白纱递给秦湘,您来。
秦湘眼睛一亮,也不在意自己被嫌弃,巴巴地上前帮忙。
纱布裹上一刻钟,再洗去眼上的药水,姑爷,这个活,您最合适。府医操着慢悠悠的语速说话。
云浅怔了两息,在眼皮触碰到纱布后,她闭上眼睛。药很清凉,缓释了眼上的疼痛。
眼前彻底融为黑夜后,云浅不觉紧张起来,搭在膝盖上的五指泛白,明显在暗中使力。
初刻的不适很快被紧张取代,那双手被秦湘握住,府医在这时退了出去。秦湘心疼地开口:你眼睛感觉好些了吗?
秦太医,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没有那么快。阿姐,你害怕吗?被迫处于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秦湘下意识抱住她的手臂,脑袋侧靠在她的肩膀上,被带出山谷后,我被蒙住眼睛,经历过好久好久才能看到阳光。那段时间,我只能慢慢去听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