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的吻, 浅尝即止,如蜻蜓点水。云浅不同, 活了两世,自以为看淡□□,当深陷其中时才觉得□□二字最折磨人。
浅吻至探索, 汲取口中的甜蜜。
秦湘红着脸分开,低头摇晃着碗内的粥,云浅面色如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羞与涩, 并不属于云浅。
死亡中走出来, 可以抛开一切不必要的。
喂过参粥,云浅坚持去院子里坐坐, 秋日萧索, 唯独阳光暖人。
云浅问秦湘:想不想去试试温泉?
一旁的院正震惊, 你两觉得府内不够你们闹腾?
云浅弯弯眉眼:我这眼睛三五日好不了, 不如去玩儿。待我去向太后请旨,行宫内的泉水最暖人。
太后的池子,会给我们用吗?秦湘不理解,都说她们至高无上,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赐给下属。
院正含笑地解释:云相同文昌郡主去玩过,有一就有二嘛,云相,对不对?
秦湘的面上的疑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悦。
云浅忙解释:阿湘,莫要听院正的,我们去我们的,我与文昌又没在一个池子里。
秦湘没吭声,云浅哼哼两声,院正,你为何总是搅和我们?
我是不愿看你沉溺色相中,你瞧瞧你这副模样,鬼见了都害怕。院正毫不留情地嘲讽,云浅的状态大不如从前,无论是脉象还是身子,都比以往差了许多。
忧思过重,少眠多梦,身子就会慢慢垮了。
秦湘极为不满,与师父辨别:云相优雅,不过是染了病,哪里就是鬼见了害怕。
哦,院正是意思是我老了。云浅故意曲解院正的意思,阿湘,你的那些养颜丸也给我试试罢。
院正立即呸了一句,你嫌我老不懂情趣便是,不必这么打脸。
秦湘挑眉,弯弯眉眼,偷偷笑了。
说笑一阵,阿鬼引着京兆尹梅锦衣来到院子里。
闻及脚步声,云浅敛了笑容,一侧的秦湘先开口:梅大人。
院正见状退了出去,阿鬼则将院子里的婢女都驱走了,秦湘站着不动,云浅与她说道:阿湘,梅大人也老了,你去拿些香膏过来送她。
她欺负你,你还送她香膏?秦湘瞪大了眼睛,不送,我的香膏是要卖钱的。
云浅淡笑,去拿,我买了送她。
秦湘不理解:你的钱多了没处使吗?
云浅面上的笑意深深,清风沐浴,暖意融融,花在梅大人身上,甚好。
两人一问一答,态度亲切,举止亲昵,可见两人私下里相处也是这般。
梅锦衣目不斜视,只当未闻,直到秦湘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狠狠剜了一眼后,大步离开。
云浅从椅上直起身,道:她很听话的,看起来笨笨的,但不会惹事。
云相将她调.教得如此乖顺,想来是不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弃你而攀附帝王。梅锦衣神色冰冷,语调缓缓,毫无波澜。
云浅挑了眉梢,吃不到葡萄都会说葡萄酸的。我有一事不明,望梅大人解惑。
两人处事多年,虽无甚交集,却深知对方的秉性,云浅一开口,梅锦衣便知晓她的心思,你想知晓我为何得知秦小皇后的身世?
愿意说?
她自己告诉我的。
云浅皱眉,身子不动声色地朝前倾了倾身,你二人相识?
她入宫时被人所欺,是我助她脱险。梅锦衣情绪内敛,面无表情。
云浅问一句,梅锦衣答一句,如同算盘上的珠子,拨一下动一下,毫无自觉性。
云浅隐隐有些恼火,薄唇微抿,梅大人的话,当真值得千金。
梅锦衣的性子比起前一世,更为冷硬,内敛话少。云浅极为不喜,不得不耐着性子周旋。
她顿了顿,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迟疑须臾,斟酌道:何人所欺?
不想说,知晓她的痛苦,你又能做什么。云相请我来,便是问这些小事?梅锦衣凝着面色苍白的云浅,比起前世,云浅身上少了一份意气与杀伐。似多了女子的温柔解意。
情爱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
梅锦衣欲多探究,云浅敛了笑,问:霍明可曾南下?
梅锦衣面色骤然变了,奈何云浅看不见。再是精明的人在眼盲的时候,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南下了。梅锦衣据实回答,但她是个女人。
云浅张了张嘴,怎么会是男人。秦湘救过霍明,怎么会是女人?
梅锦衣见她震惊之色,心中忽觉畅快,道:她就是女人,灭南朝,回头除了北疆皇室,自立为王,南北一统。
云浅甚是吃惊,若照这么想,那秦湘救下的人可能不是霍明。
你为何不早言明?云浅有些生气,同为南朝臣子,该为百姓所想,岂可为一己私欲,瞒住不说呢。
梅锦衣负手而立,望着虚空:她是一明君。
嗯?云浅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