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想好定居了,再去堵上。梅锦衣劝了一句。
秦湘看向云浅,淡淡一笑,我可以放弃复仇,你舍得你的相位吗?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云浅牵着自己的马,一步步朝山谷走去。
秦湘处于犹豫中,从疯狂兴奋中回过神来,她们这么一走,带来的后果太大了。
皇后跑了,没有关系,还有丞相。
丞相和皇后一道跑了,就真的乱了。
等她们回去,权势更替,她们已经没有位置了。
唯一能走的路,便是去北疆都城阻止霍明南下。
要不然就在温谷定居。
回去后,已是黄昏,云浅做了些饼吃。
吃过晚饭,秦湘坐在台阶上,看着熟悉的家,多年没有回来,熟悉中又很陌生。
她坐了许久,云浅从厨房出来,看着小小的一团。
梅锦衣端着茶走了出来,放在台阶上,她在秦湘一侧坐下,你很陌生,对吗?
我在想,霍明南下,我们就这么看着吗?秦湘疑惑,她是北疆百姓,成了南朝皇后,但她心里希望南朝可以长久昌盛。
尤其知晓云浅的向往。
她看向厨房门口的人,目光晦涩,道:我陪你去北疆都城,若阻止霍明南下,你回来陪我,好吗?
一物换一物。
云浅迟疑,没有立即应下。
山谷清幽,林影重重,天色黑得早,冷风阵阵。
梅锦衣的茶很快就凉了,秦湘放下,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云浅,你想一想,我不是你的累赘,我有办法保护好自己。我也想去北疆报仇。
秦湘,我只想你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云浅摇首,她由心任性了一回。
云浅,活着重要,活得如同畜生也是活着。秦湘不赞同云浅的话,你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南朝百姓。
云浅对上她的视线:我现在活着,是为了你。
秦湘讶然,浑身一颤,她重新打量云浅,似不认识她一般,你是云浅吗?
你觉得我不是云浅?云浅反问。
秦湘答道:你是云浅,却不是我认识的云浅。
任性一回。云浅回答。
敷衍的回答,却又说得通。秦湘苦笑:所以,我成全你,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喜欢的云浅,顶天立地,心中是天下百姓,你的心那么大,不该只有秦湘。
秦湘的回答,让云浅愈发难受,她坚持道:我、只想你活着。
可我想你干干净净地立于天地间,你是南朝女子的榜样,是我心中的白月光。秦湘鼓起勇气,月该在苍穹中照亮所有人的路。
梅锦衣听到这番话,眉头紧蹙,捧着茶盘,退出了两人的谈话。
云浅望着脸色羞红的皇后殿下:我只是你一人的白月光罢了,我们去都城,若死了,死在一起。
秦湘轻笑,泪水潸然而下,你让我很震惊。
当你仰望许久的月光,突然只为你一人照亮前进的路,该是多大的受宠若惊啊。
是夜,两人躺在皮毛上,同样望着屋顶。
天明后,云浅做了肉饼,一次性做了许多,放在了包袱里。
离开前,秦湘盯着那只野兔,吞了吞口水,背着手在笼子前走了许久。
梅锦衣笑着不语。
须臾后,她才开口:我回京城去了。若活着,去京城找我。
秦湘点点头,兔子给我吧。
不给,留个念想。等你日后想起兔子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梅锦衣玩笑一句。
秦湘叹气,云浅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走过坟茔,秦湘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道:阿娘,我若回来,便守着你们。若没有回来,就是去找你们了。
前两人照旧离开从一人洞离开。
第三人离开的时候,在一人洞外栽了些树苗,待苗木长大,遮天蔽日,温谷便无人踏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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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都城不如南朝繁华,店铺里的胭脂料子也不如南朝的好看精致。
秦湘开了一间香膏铺子,做起了活招牌。
半年的时间内,铺子便在都城内闯出一番天地。她的香膏,吸引许多富贵女子,就连皇后都悄悄派人来买。
皇后找她入宫说话,询问如何做的。
皇后是一位年过三十的妇人,言辞温柔,一颦一笑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娴静气质。
秦湘献上香膏,香膏内掺着她的血。
皇后用后很喜欢,赏赐了千金,肉眼可见地年轻不少,肌肤柔腻白皙。
顷刻间,北疆都城无人不知秦湘的临水云台的香膏铺子。
她们的生意好了很多,云浅入宫,在皇后面前颇有颜面,她的建议也被采纳。
两人游走于皇族中,探听消息。
霍明常年不在京城,占着摄政王的名声,却比皇帝还要小。皇室极为不满。
随着云浅的推动,皇族对霍明的不满推至鼎峰。皇帝连下数道诏书请霍明回都城。
石牛入海,连带着下旨的内侍都跟着不见了。
一时间,摄政王要反的消息,传遍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