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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探案,坏妖骗钱 第17节
    方盈如传言一般,娇憨动人,貌美如花。
    那细腰,盈盈不及一握。
    顾及方盈尚是未婚女子,孟厌吩咐温僖留在院中。
    她和崔子玉进房,找方盈问话。
    “表妹,她们是诸小姐家找来的人,有事想问问你。”
    南宫扶竹方一坐下,便急切说道:“表妹,她们俩可是断案高手!”
    方盈素手一挥,面露嫌弃,“表哥,你先出去吧。姨丈让我少跟你说话,怕你带坏我。”
    等南宫扶竹一走,她才开口,“你们有何事问我?”
    孟厌:“你为何想嫁给卢望丘?”
    闻言,方盈双颊泛起阵阵红晕,“卢郎有情有义。”
    崔子玉:“就因他对诸蔷念念不忘,你便觉得他有情有义?”
    方盈抬头,秀眉紧蹙,“世间多是忘恩负义的薄幸郎,难得有一个如《怀蔷记》中的卢郎一般的有情郎。”
    一提起《怀蔷记》,方盈便滔滔不绝。
    从书中卢郎给蔷儿写的第一封情信,说到蔷儿死后,卢郎悲痛欲绝写下的绝命诗,“我有所念人,隔在黄泉道。我有所感事,结在残灯夜。”[1]
    方盈所爱之人,哪是小小都尉的儿子,屡试不中的卢望丘。
    明明是卢望丘笔下,那个深情款款,为了未婚妻被迫放弃仕途,辗转多地寻凶的卢郎。
    孟厌与崔子玉,相顾无言。
    临走前,孟厌问起一件事,“方小姐,你可还有姐妹?”
    方盈歪着头,眼中满是迷惑,“没有,爹娘只我一女,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两人走出房门,找到与温僖在一起的南宫扶竹。
    孟厌问道:“方相国对方小姐好吗?”
    “你瞧她说话那嚣张样,能不好吗?一个大家闺秀,整日就知看话本,”南宫扶竹提起这个表妹,便觉生气。每回话里话外嫌弃他不上进,不如他的卢郎,“听我爹说,姨丈上月给卢兄谋了一个差事,光禄寺少卿。”
    “方相国这么有权势?”
    “姨丈的姑姑是太后。”
    三人对视一眼,赶忙离开。
    南宫扶竹忙不迭拦住他们,“难道卢兄是凶手?”
    而后,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不像啊。他每回提起诸小姐,眼泪都止不住。”
    眼神清澈,宛如赤子。
    温僖实在忍不了有人比孟厌还傻,等前面两人走远,他回头骂道:“蠢货。他不知借你的名头,干了多少坏事。”
    眼神阴鸷,好似妖魔。
    不远处的孟厌露出一个脑袋,“温僖,你快点,别耽误我升官发财。”
    眸中的阴鸷之色褪去,再转身时,温僖神色温柔,笑着应她,“马上来。”
    三人大步流星走出南宫府,“走吧,该我们去帮诸蔷讨回公道了。”
    他们到卢府时,处处张灯结彩,挂满红灯笼。
    聂都怀抱贺礼,笑盈盈等在门口。
    片刻后,有小厮带着他离开,三人一路跟着他来到卢家后门。
    卢望丘等在后门,一见聂都,面上十分关切,“你怎来了?蔷儿曾说你不能受寒,今日天凉,快回去吧。”
    聂都从旁人处听说他不日成亲,搬去留郡,特赶来为他祝贺,“卢公子,小人的贺礼。”
    卢望丘神色忧郁,收下他的贺礼,“多谢。”
    然而等聂都一走,卢望丘忽然变了一副模样。
    一脸嫌恶,将贺礼毫不在意地丢在后门角落。
    孟厌:“还真是他。”
    人前深情的谦谦君子,人后人面兽心的无耻小人。
    三人走上前喊住卢望丘,“卢公子,我们有事想问问你。”
    方才还面露嫌弃之人,转身看向他们时,却和煦笑着,“原是两位,不知有何事要问我?”
    孟厌逼近他,“诸蔷是被你逼死的,对不对?”
    卢望丘茫然看向他们,唐突地哭了起来:“我与蔷儿虽未有缘结成夫妻,但我对她的心日月可鉴,三位何出此言?可是在下得罪了谁,故意找你们来此污蔑我。”
    崔子玉上前拿出春画,“这是你画的!”
    卢望丘泪眼摩挲盯着崔子玉展开的那张纸,拼命捂住嘴,竭力想抑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他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隐约笑意,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抖动,“确实是我画的。”
    孟厌指着他怒斥,“诸蔷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侮辱她?”
    卢望丘心满意足地咂着嘴,闭着眼似是在回味什么。
    等想够了,他才开口,“她活该,我稍一开口,她便与我欢好。卢家,不会让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进门!”
    孟厌看他数落起诸蔷来,那一脸正义的样子,忽地想笑。
    “五年,用一本话本,钓一个女子。”
    “卢望丘,你好歹毒的连环算计。”
    第14章 花事了(七)
    卢望丘此人,看似淡泊名利,实则争强好胜。
    可惜,他自十七岁参加科举。时至今日,连秀才都不是。
    五年前,卢望丘与诸蔷成亲在即,他哄骗诸蔷在婚前越礼。真等得手后,又嫌弃诸蔷不坚定。
    起初,他费尽心机逼死诸蔷,或许是为了那点所谓的名节有损,不堪为妻。
    可是后来,诸蔷自尽,他却从《鸳鸯会》中悟到了一个好法子。
    一个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平步青云的好法子。
    孟厌拿出衣袖中的《怀蔷记》,“那些与你说亲的女子,怕都是为这本书来的。你挑挑拣拣四年,总算挑到一个最满意的女子。”
    他们今日来时,顺道问了陈郡的几位媒婆。
    那些媒婆皆说,与卢望丘说亲的大家闺秀,人手一本《怀蔷记》。
    一个个不明真相的女子,隔着一本书,爱上书中的卢郎。
    她们求爹娘,寻媒婆登门说亲。
    可是她们不知,她们所深爱的卢郎,每日在家中装病,看着一个个送到他手上的结亲帖,东挑西选。挑了五年,他终于等到方相国捧在手心的小女儿方盈。
    方家有权有势,方盈金枝玉叶,不是普通人能高攀的门第。
    但他,卢望丘,靠着一本话本,成了方相国的乘龙快婿。只等成亲后,踏着方家为他铺好的青云路,一步登天。
    纵使不是秀才又如何,方相国区区一句话,他便成了光禄寺少卿。
    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于他,却轻而易举。
    如《鸳鸯会》的结局,白翟郎君找到公主,从一介白衣成了公主的驸马。
    卢望丘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不屑道:“你可真会编故事。诸蔷不守妇道,是她该死,与我何干?”
    孟厌头回见到这般无耻之人,“男欢女爱本是常事,诸蔷心悦于你,才会被你所骗。你竟如此无耻,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她。”
    诸蔷性子温婉,自小规矩行事。
    若非真的深爱卢望丘,怎会做出越礼之事。
    卢望丘尖刻地指责,“她成亲前已如此轻浮,保不齐成亲后有旁的男人勾引她,她也会如此。这般不干净的女子,不配做我的新妇。”
    他三言两语便把诸蔷骗进密室成了好事,欢好后她还抱着他承诺,说她日后会成为他的好妻子。
    这种不坚定的女人,合该去死。
    那次之后,他常给诸蔷写信,信中都是一些《女诫》之言。
    可诸蔷不明其意,还回信告诉他,她会按照《女诫》所说,做他的好妻子。
    婚期将近,他只好彻底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写了一封信,信中告诉她。他已将她做的丑事绘成春画,他永远不会娶一个失贞的女子,信中还夹了一张她的春画送给她。
    “人渣!你将诸蔷说的如此不堪,你呢?你难道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你不过就是一个,连偷香窃玉都不敢说自己名字的小人!”
    南宫扶竹今日从他爹的书房,将陈郡这几年间女子受辱的卷宗偷出给他们看。
    无一例外,这些女子都是在武陵河边,与一自称南宫扶竹的男子相遇。
    之后,那名男子频频写情信邀约她们出游。
    直至带着她们去了城外一处宅子欢好,自此男子消失不见。
    因那些女子全是刚来陈郡之人,受辱后去报官,告的自然是日日与赤水在一起的南宫扶竹。
    无人会想到,陈郡第一痴情人卢望丘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借口诸蔷病故,伤心欲绝在家休养。实则假借南宫扶竹之名,欺骗其他女子。
    卢望丘威风凛凛背着手,站在高处俯视几人,“你们有证据吗?”他与那些女子交往时,不仅易容过,连情信都是仿造他人笔迹。
    纵使他们找来人证,认不出他,更抓不住他。
    “你!”孟厌冲上去想打他,却被人死死拉住。她以为是温僖,厉声说道:“阿僖,你别拉我。”
    一语落定,拉她之人仍不放手,她扭头大骂,“温僖,你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