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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好歹与萧风望主仆一场,纵使相看两厌,也会有情谊在。
    既然他能被柳明烛控制,从客栈跑到这里来,便证明此处离客栈不远。
    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便独自走回了客栈。
    只是到客栈楼下时,他不由愣住。
    包括那位赵大哥在内的五名骁翎卫,全部死在客栈外的街道上。
    每一具尸体皮肤里的血肉都被虫子啃食精光,瞧着血液凝固的程度,怕是正好就是他与萧风望离开的时候。
    令人闻风丧胆的骁翎卫,最终却死在几只阴险的蛊虫手里。
    谢枕云眼前浮现柳明烛硬朗沉冷的脸,心头不自觉浮起厌恶。
    他尤其憎恶这种试图操控他自由的人。
    比如换走他人生的张氏,比如方才死缠烂打想把他带去南疆的柳明烛。
    “死人了……死人了!”“好多血,杀人了!”
    清晨已到,街道两旁的商贩逐渐开了商铺,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地上横着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不由惊恐大叫起来。
    谢枕云站在尸体旁,一只脚未曾穿鞋,雪白的脚趾就这样从衣摆下露出来,手上不知道是萧风望还是柳明烛的血,脸上还溅了一星半点,再没有比他更可疑的人。
    “快去报官!”“别让他跑了!”
    耳边嗡鸣阵阵,谢枕云只觉眉心胀痛,是风寒的前兆。
    官兵来得很快,客栈前被团团围住,唯有他还愣愣站在原地。
    为首的官兵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走近,待瞧见少年茫然的眼睛后,不自觉缓和了语气,“这位小公子,人命关天,还请你随我们去一趟府衙。”
    可官兵在此处抓了那么多年的犯人,是坏是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前的少年,那双浅茶色的眸子比天山泉水还要清澈见底,呆呆站在原地,显然就是吓傻了。
    多可怜啊。
    官兵不自觉心生怜悯,上前想要拍少年的肩以示安抚。
    谁知从哪里冒出一条比成年男子还要威武强壮的獒犬,露出獠牙低吼,逼退了所有试图靠近谢枕云的男人。
    “旺财……”他虚弱开口,“别吓唬他们,官爷是好人。”
    说着,谢枕云抬眸,缓慢地眨动眼睫,“官爷,要抓我去府衙受刑么?”
    “不是受刑!”为首的官兵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温声细语地解释,“小公子莫怕,就是例行查问一下,毕竟出了天命,若不管上头会问罪的。”
    “我自幼身子不好,身子有些不舒服,应是着了风寒。”谢枕云难堪地咬住下唇,抬手扶额,溅在他脸蛋上的血珠不仅没让他显得狼狈,反而将眼尾染出几分泼天艳色。
    他身形微晃,不得不扶住身旁的摊位,“只是我一个嫌疑犯,怕是也不能再给各位官爷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老七!去请大夫在府衙候着!”官兵朝一旁的小弟吼了一声。
    “多谢。”谢枕云抿唇一笑,掀起眼皮直直对上官兵痴痴的目光,有气无力道,“一路颠簸至此,官爷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最后,他坐在官兵不知从哪里抢来的牛车上,被平稳地载到了府衙。
    围观百姓,啧啧称奇。
    “这些官兵,仗着人高马大以多欺少,哪次出来捉人不是凶神恶煞,被冤枉还要交盘缠孝敬才能走,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嗐,这群官兵不是最追捧上云京的骁翎卫么?就连凶恶的行径都是照着学,依我看,说不定就和那指挥使一样,也成了断袖瞧上人家了呗。”
    “我看这小公子虽一身血污,身上的衣裳可不是寻常官宦能穿的,最近县里新任的知县下来巡查,他们也不怕把事情闹到,我可是听说,这位知县手段不是一般的狠辣……”
    谢枕云闭目靠着旺财假寐,听着街道两边隐约传来熟悉的口音,猛然惊醒。
    他在秣陵待了十八年,早已听习惯江南一带的口音,竟未发觉有任何不对。
    “官爷,我前几日入城时,似乎没瞧见镇子上挂的名字。”
    “哦,我们这是云溪镇,隶属于秣陵地界内。”官兵在前面牵着牛车,碍于那头獒犬守在身侧,不敢多看,只能偷瞄了一眼少年不慎露在衣摆外那白玉似的脚尖。
    谢枕云:“……”他怎么就忘了,从泰山到南疆一路往南,只有一条官道,必经秣陵。
    “那位新上任下镇巡查的知县……莫不是姓谢?”
    “诶,小公子竟连这都猜中了!”官兵初打探他衣着,便知少年身份不俗,“我本以为小公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定是从上云京来的,可听小公子口音却又像是秣陵本地人。”
    谢枕云低声道:“我的确在秣陵住过一段时间,但我不是秣陵人。”
    他不愿再与秣陵有任何牵扯,偏偏天不遂人愿,远远看见云溪镇的府衙站着一道身着青色官袍的身影。
    青年声音冷冽一如曾经。
    “本官还是头一次见,嫌疑人还未到,就提前把大夫请好的。”
    “莫大人,你手底下的人一贯就是这般荒唐行事?还是说这嫌疑犯——”青年句句冰冷如刀,“与你们府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系?”
    第101章 他不在的日子里,谢枕云被其他男人养得很好
    “谢大人,您这可就冤枉下官了。”云溪镇的里正擦了擦额前的汗,“这一日为了迎接大人前来视察,府衙里的事都是手底下的人先斩后奏,我一向觉得他们做事公正严明,方才不曾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