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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兄弟们都去后台点点投诉,连直播信号都稳不住,管理局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乱流涌动,能量场紊乱狂暴。
    只有黑色的羽翼正中,是一方安宁的小天地,路杳被囚在那里,连小小的声带也被掌控,被男人哄骗着发出他想要听到的言语。
    1188叫破喉咙。
    更严谨点说,是它的声音模块满功率运转,持续红温,濒临崩溃。
    然而,就连它脑内连通的大叫声也惨遭隔绝,如同被淹入水雾,让人朦朦胧胧,听不清晰。
    路杳愣了一下,仅仅是一下。
    当他发觉自己听不出1188究竟在亢奋地大叫些什么后,就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去听。
    他难受极了,只想早些得到解脱。
    反正赵弋也不是什么坏人……是吧?
    而且,不论他答应了赵弋什么,正午一到,他就能全全乎乎地回到玩家中心,到时什么承诺不承诺的,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兑现。
    路杳这般想着,像个可恶渣男。
    还有三四个小时了,就算赵弋想对他怎样,这点时间又能做些什么呢?
    总归,他只要活着就行。
    上场游戏中的经验给了路杳盲目的自信。
    他笨头笨脑,哼唧了一声,就又要去回应赵弋的要求:“我答……”应。
    「宿主,你会被困在这里的!」
    1188嗓子冒烟,快要急疯了。
    用正常办法劝不回路杳,它只好走上极端,大叫一声“宿主我要电你了”,紧接着120v电压就作用了下去。
    路杳话没说完,身体就是一僵。
    片刻之后,梅开四度,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路杳软嫩,蜂蜜水和棉花糖调和出来的一般。所以,他向来暖暖乎乎、软软和和,被放肆地一捏,就更要融化开来。
    小棉花糖化作甜水儿——
    意料之中,赵弋并没有怀疑。
    连电流击过时,那一瞬间痉挛似的僵硬,都在他的偏见下有了合理的解释:是他贪得无厌,捏的有点儿太过分了。
    半晌后,他才终于察觉不对。
    “杳杳……?”
    回应他的,是少年浅淡的鼻息。
    赵弋收回为非作歹的大爪子,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他兴许做是得过分了些,但杳杳也太过敏感,才这种程度就昏了过去。
    真是副可爱的躯壳。
    得仔细一点,别轻易玩坏了才行。
    黑暗散去,古村呈出一片狂风侵袭后的荒败衰颓,村长李叔家的屋顶都被吹不见了,好在,他家已经没人住了。
    赵弋换了个姿势,将路杳抱进怀中。
    “老鬼,被封进宅子里几千年,我看你是饿疯了。这样一块脆弱的小点心,力道稍微重一重就碎了,可受不住你的折腾。”
    他唇瓣开合,在自言自语。
    旋即,他纯黑的眼眸变作殷红。
    再开口时,却是另一道声音:“赵弋,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我从不怀疑人类的肮脏污秽,今日见了你做的事,竟还是感到叹为观止。”
    赵弋冷哼:“那你就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红眸讥笑:“别不识好歹,我能看上你的皮囊,你应该感到荣幸。”
    赵弋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对于这无奈之下的妥协,他只感到麻烦。
    只可惜,他与老鬼都想杀了对方,却又谁都杀不死谁。权宜之计,他们共用一具身体,打算先把香香软软的新娘吃进肚子里再说。
    荒村无趣,他们是被困在此处的幽灵。
    在这充斥着毁灭与杀戮的地方,如果能占有一块甜甜糯糯的小软糕,或许很多事情都会好转……
    赵弋戳了戳路杳平坦的小肚子。
    单是想到日后这里会变得鼓胀不堪,多余的水分只能化作泪水从眼角渗出,他就按捺不住地感到兴奋。
    啊……有句话老鬼说的没错。
    他就是一个肮脏污秽的人类,他有肮脏污秽的欲望,亟需这具清澈单纯的身体来承担。
    杳杳这么好,怎么不能多让让他呢?
    后来,赵弋嫌弃荒宅太破,把路杳关进了自家阁楼。昨日傍晚,杳杳就是在这儿被他捆住,送去给老鬼当新娘——
    他真是昏了头。
    千年的老鬼,守着个空宅子满腹怨气,怎么想都只能配上豆豆眼、大红唇的破纸人。
    路杳睡得很熟。
    他很累了,进入这场游戏不到24小时,不是出意外、就是在出意外的路上,虽然也昏过去几次,但那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躺进蓬松柔软的褥子,嗅着淡淡的花香……
    这般舒适的环境,再不睡就说不过去了。
    路杳翻了个身,侧躺着。
    他一侧的面颊被压得扁扁,软肉蓬了出来,像一团柿饼,因为晒的不够干燥,所以还存着一汪嫩生生的水液。
    赵弋好奇,拿手去戳。
    路杳不满地“哼哼”,小猫洗脸般拍掉赵弋的手,把脸更往枕头里埋了埋。
    “困……”他呵欠地嘟囔着。
    赵弋轻笑,心中有块地方无形地塌陷下去。
    他转身欲走,放路杳好好睡一会儿,胳膊却怪异地向后一抻,手指挺着,差点儿戳到路杳的小鼻孔。
    “老鬼,你安分点。”赵弋骂。
    “你先戳的。”它答。
    他们互看不顺眼,你来我往地左右互搏了一段时间,直到路杳皱着脸喊了好几声“吵”,才偃旗息鼓地轻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