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嗖——”
    原本还乖乖漂浮在梵漪身侧的魔尊令，突然就倒戈了。
    梵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条黑龙缓缓盘绕在他的身边。
    再看黑龙所到之处，坚韧的蛛丝就像煮烂的面条，一碰就断。
    “不可能！你？你是谁？！”她频频后退，惊恐地尖叫。
    ——如此纯净的魔气，连魔皇都没有！
    ——他要夺位！
    这个念头刚起，她那知道得太多的脑袋，就被楚见尘干脆利落地削掉了。
    “虽然还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虽然过程也大不一样，但你仍然没能逃过被我一招斩首的命运啊。”
    楚见尘松了一口气，收剑。
    ……可差点就失身了呢！
    稍微压了压体内暴躁的魔咒，低头看了看身上凌乱到几乎滑落的衣裳。
    他假装无事发生，熟练地整理好之后，顺手牵走了蜘蛛洞穴里收藏的宝贝。
    毕竟这些可都是魔界的好东西！
    一切处理完毕，把光速下线的女魔尊连带她的魔域一同摧毁，再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回到大部队，重见阳光的楚见尘就被石震天半路截住。
    “见尘！总算找到你了！”
    “震天兄？怎么了？”
    楚见尘看他一脸急急忙忙的样子，心中猜测恐怕是“傀儡”又出了什么变故。
    果然，石震天一开口就是：“李景良堕魔了！”
    第81章 “舍己为人”
    “堕魔？”楚见尘蹙眉：“他醒了？”
    “是的！”
    “记忆呢？”
    “快没有了……”
    石震天带着他赶往前方的郊野，一个已经有些混乱的包围圈。
    只见包围圈里，李景良手握双刀，双眼发红，对本门的师兄弟都能痛下杀手，一时间也无人敢靠近。
    “只有李景良？还有一个郑鹄在哪？”楚见尘问。
    “郑鹄的情况好一些，像是梦游，刚刚才被重新封印起来。李景良比较棘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心魔比较重。”石震天不敢肯定。
    萧弈雪远远看到楚见尘平安无事，正准备放心，却是突然看出了他的衣衫和腰带明显有被重新整理的迹象。
    “师弟，”楚见尘落在他面前，泰然自若地向他伸出手：“帮我压制一下。”
    萧弈雪：“……”一句话把他的疑惑全部打消。
    然而石震天听到这句话，却是忍不住替他担忧：“你的魔咒也在发作？”
    楚见尘摇头：“不碍事。”
    包围圈外，那位女弟子跪坐在地上，对失去记忆的李景良掩面哭泣。
    “能暂时控制他吗？”楚见尘问。
    萧弈雪看了他一眼：“能。”
    “那你控制他，我来转移。”
    “……好。”
    说完，萧弈雪单手掐诀。
    仿佛烈日突然陨落，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从天而降。
    众人纷纷收手，一个个盯着被金光咒捆死的李景良。
    “要快，”萧弈雪对楚见尘嘱咐道：“我用这股力量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明白，你跟我一起吧。”楚见尘一边说，一边拉着他走到李景良身边。
    魔尊令藏在他的腰带里，当他的手刚接触到李景良的身体，就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暴戾黑暗的气息，正如决堤的洪水般朝着自己的体内汇聚而来。
    “见尘，量力而行！”石震天帮不上忙。
    众人纷纷意识到了楚见尘正在做什么，不由得面面相觑，却是静默无言。
    这可是转移魔咒、洗筋易髓啊……
    楚见尘和李景良的交情还没有这么好吧？！
    如此付出，图什么呀……
    众人越想，就越是对他肃然起敬！
    在这个偏于自私的修真界，真正“舍己为人”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至少在场的人大部分也只亲眼见过楚见尘这么一个。
    萧弈雪握着他的手缓缓捏紧，同心印一直保持着明亮的光芒。
    他知道楚见尘能做到，也是在场所有人里唯一能做到的，但就是不忍看他难受。
    有了魔尊令，楚见尘终于得以体验到魔尊的“痛并快乐着”。
    系统所谓的“吸星大法”——汲魔，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用。
    它还伴随着魔咒，对敢于忤逆它的人有着相当恐怖的反噬。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痛苦，都是一个正常魔修所需要经历的事情，所以楚见尘只能让自己习惯。
    “咳……！”
    一口逆血吐出，预示着他的承受即将到达极限。
    “见尘，够了，先这样吧！”石震天也是真的关心他。
    众人亲身感受着楚见尘的修为极速降至筑基，才明白原先他的修为是真的降低了，而不是和别人一样刻意地压制。
    “降……降修为……？！”
    终于无人不动容。
    ——这用的是本源之力啊！
    ——不是疯子，就是菩萨！
    在这般骇人听闻的治疗中，李景良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的楚见尘，哪怕嘴角一直流血，哪怕脸色煞白精神萎靡，都要拼命救自己的样子……
    “你？”李景良猛地愣住了。
    面前这个萍水相逢的人，竟然是道上第一个愿为自己豁出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