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驰起身，拿着香烟，走向门口的途中对黑衣人吩咐：“二十分钟后我再下来，把他调到能对话的程度。”
    黑衣人：“好的，少爷。”
    一层的室内装扮普普通通，远没有地下室奢华，莫宇驰站在窗边抽了支烟，回复秦翡问他准备怎么“扣留”陈历修、嘱咐别在医院搞大阵仗的信息。
    【莫宇驰：放心，我给他找了间新病房】
    【非羽：这人应该不是真想害我命，车里那下他要是不给我挡着，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凉了】
    【莫宇驰：你说话能中听点吗？】
    【非羽：你说他会不会是我的追求者？】
    处心积虑地接近，是有可能吧？
    【莫宇驰：把你往大货车前面带的追求者？】
    【非羽：为了和我殉情？】
    【莫宇驰：……】
    莫宇驰有些无语，揣上手机，又往地下室去了。
    病床的上半部分已经被摇起来，此时的陈历修相当于坐靠，角度被黑衣人摆放得正对着沙发，方便莫宇驰问话。
    大少爷坐下来，对睁着眼睛，流着口水，神情看起来有些智障的人问道：“姓名？”
    “陈历修。”他确实叫陈历修，如果不是有这个同名人的身体，当初没那么容易被投入进和时空局断联的融合世界。
    “身份。”
    “身份……身份……嘿嘿……”
    在莫宇驰蹙眉之际，黑衣人开口：“少爷，询问内容需要详细完整一些，他现在的思维已经退行到本能状态，对简单的词汇不一定能做出联想反应。”
    莫宇驰换了个问法：“陈历修，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我是……我是时空局的新星……”
    什么玩意儿？
    “陈历修，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时空局，我是，我要完成任务……”
    “你要完成什么任务？”
    “攻略秦翡。”
    莫宇驰眉头一挑。
    “是谁让你攻略秦翡？”
    “时空局，系统。”
    好歹有网上冲浪经验，平时玩手机也会刷到某些广告的莫宇驰，听到系统二字，成功打开了点思路。
    但这个思路……这人难道是个幻想型精神病患？
    “秦翡的车祸是如何发生的？”
    “让007，设置车祸发生情节。”
    “谁是007？”
    “系统。”
    “007如何设置车祸发生情节？”
    “概率操纵……”
    莫宇驰陷入沉默，他盯着陈历修，半晌之后继续提问。
    “007在什么地方？”
    “车祸，沉睡……”
    “007在这场车祸中受伤沉睡？”
    “007，设置车祸，能量不足，沉睡……”
    “007在哪儿——在哪里可以见到他？”
    “007在，脑海。”
    “时空局在什么地方。”
    “（c799，743z，2667）”
    他竟然报了一个具体的坐标。
    但显然，这不是一个以地球经纬度可理解的坐标。
    莫宇驰用手机备忘录记下了那一串字。
    “把头盔给他摘了，这颗脑子，暂时还不能废。”
    不论他是不是精神病，即便是，他口中的007既然有能耐使车祸发生，那就不是普通的精神病。
    如果清醒时候的陈历修依旧说007在脑海，那就……
    挖出来看看。
    他倒要看看，声称能操纵车祸概率的脑子，和普通人的脑子有何不同。
    莫宇驰换了个提问方向。
    “攻略秦翡，你能获得什么？”
    “完成任务，奖励，回到时空局。”
    “什么样的奖励？”
    “积分，身体自由，穿越时空自由……”
    “为什么秦翡是攻略目标？”
    “秦翡是，主角，霸总攻。”
    主角？霸总？
    ……霸道总裁？
    当把霸道总裁这四个字，和秦翡那张脸放在一起，如果不是当下环境不太对，差点害莫宇驰笑一下。
    “你的任务是寻找霸道总裁进行攻略？”
    “攻略，主角，世界主角。”
    莫宇驰看着他，神情莫测：“你认为，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或者电影？”
    “世界是，很多本，小说。”
    陈历修认为这个世界是小说，小说的主角是秦翡，于是他从时空局穿越而来，目标是攻略主角秦翡。
    不过，很多本小说……
    “除了秦翡，还有谁是你眼中的主角？”
    “莫宇驰，不，莫宇驰，可能，不是……黎耀，商，世礼，汤寅，周鹿栖，梁熙……”
    居然是一连串熟悉的名字。
    汤寅是汤骏的大哥，汤家继承人。
    黎耀是森海集团少东家。
    周鹿栖是一位歌手，很有名，天王级别。
    这些人如果有什么共同特点，那或许可以归结为成功、有钱、长相不错。
    “为什么莫宇驰可能不是？”
    “不够，gay。”
    “……”
    主角的特点，还要是gay？
    陈历修被摘掉头盔后，在莫宇驰和他的一问一答之中，话音逐渐流畅，直到莫宇驰问出007还具有哪些功能时，他说着“人物卡查询、buff兑换、技能k……”
    卡字还没说完，他的眼神一晃，变得清明了些，散乱的视线聚焦在了莫宇驰的脸上。
    随后他的表情变得惊恐：“你……”
    他的神经有些迟钝，但已经开始恢复常态的意识。
    莫宇驰对黑衣人下命令：“把他送去孙时青的实验室，告诉孙时青，这个人的脑袋有点意思，随便他怎么用，掏干净他的生平。”
    孙时青是一名科学家，专门研究人的大脑，目前正在主导脑机接口方面的项目。
    黑衣人领命，带着大喊大叫的陈历修离开了。
    地下室内只剩下莫宇驰。
    他坐在沙发上，面色阴郁又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专属于秦翡的电话铃声响起。
    莫宇驰按下了接通。
    “问你查到什么了，怎么不回？很难查？”
    “不难查。”
    “那说说。”
    “查到了你是一本小说的主角，陈历修是跨时空穿越而来的攻略者，他的目的是攻略你，让你爱上他。当你爱上他，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噗——”
    对面正在喝果汁的秦翡一口喷出来。
    “咳、咳咳，什么——”
    莫宇驰等着秦翡问他是不是精神病，没想到秦翡下一句，却是略带惊恐声调的……
    “什么小说？！”
    “实体存在的吗？？？”
    “你没看过吧？！”
    第79章
    秦翡看了那么多本小说，又遇到了那么多在小说中存在过的人，难道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吗？
    想过。
    但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眼看着他曾经“阅读”过的一个个主角们都正常过着自己的生活，并未如提线木偶一样，遵循所谓的“剧情”，所以……
    小说与否，有什么关系？
    真说起来，又有谁的人生不似一场小说，有谁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但是！
    狗血抓马搞基小说不行。
    为了狗血抓马搞基而显得主角智商下线、人格分裂的小说更不行。
    一想到可能有一本小说，里面记载了他，“秦翡”，如何为男人痴为男人狂，如何一朝情迷，发了狠了忘了情了，我的眼里只有你其他都是粪土，钱不要了股权送了，为博男人一笑，丢下分分钟千百万的会议，一心只想到达他的身边！
    秦翡呼吸微窒。
    每次闲得无聊时就点卯一样从莫宇驰嘲笑编排到梁熙的人有点急了。
    如果此刻莫宇驰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可能已经扑上去掐住对方的脖子摇晃，逼问，说！你看到了什么？
    电话对面，莫宇驰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兴趣。
    秦翡这反应……不对啊？
    莫宇驰：“你相信真有这么一本小说？”
    强迫自己恢复镇静的秦翡装傻：“不相信。”
    莫宇驰：“那你急什么？”
    秦翡：“谁急了？”
    莫宇驰：“那我再问问陈历修。”
    秦翡：“你等一下，等会儿，等我过来，我来问。”
    莫宇驰：“我这会儿没在医院。”
    秦翡：“你把陈历修弄到哪里去了？”
    莫宇驰：“你别管，等着我给你念小说就行了。”
    秦翡：“……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
    莫宇驰：“你不是不急吗？”
    秦翡：“我今天车祸吓坏了，晚上想跟你待一起，不行吗？”
    莫宇驰：“……”
    明知道秦翡在瞎放屁，莫宇驰升起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无语，但还是不可抑制有百分之一的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