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和他一样，但是比他古老的气息。
    这位山神存在许久了，或许他会有答案，但这位山神却不愿意说。
    季淮深知道山神是惧怕天道，一旦山神告诉他，那么天道肯定会惩罚山神。
    可是季淮深需要答案，于是他决定跪在这里，一直等到山神愿意告诉自己为止。
    寒来暑往，直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即将要支撑不住时，山神出现了。
    第162章 值了
    山神只是一只松鼠精，但他已经活了很久，早就脱离了松鼠的范畴，目前也只是靠松鼠的形象出现而已。
    “只要你放弃这个破败的世界，你就不会死，这又是何必呢？”山神叹息。
    他本来是不想露面的，可是......
    他在人世千百年，也见过了不少灵物，他第一次看到龙这种高等灵物愿意为了救一个人而求助他一个低等灵物的。
    “可是......我不想，我想和他在一起，求求您，只要我能多陪伴在林念身边几年，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季淮深重重的朝着山神磕头。
    “真是个痴情的灵物啊......”
    山神看着季淮深如此模样，只能叹息了一声：
    “我是有一个办法，不过不能保证能完全成功。”
    “只要有机会，我都愿意一试！”季淮深坚定的说。
    他本就不剩多长时间了，而且他能感觉到，天道已经彻底放弃了这里，即使他现在自愿将身体给天道，这个世界依旧会崩塌。
    那么，林念也会死。
    他现在只求让林念能活下去。
    山神看着季淮深如此模样，只能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你是不死的，即使脱离了本命珠也不会死。”
    “是吗？”季淮深低着头，将手放在胸口。
    自从诞生起，他就知道自己有一颗本命珠，那是自己的核心，就在心脏的位置。
    一旦本命珠脱离身体，那么他就会立刻死亡，这是刻在脑子里的，重要的生命传承。
    “是的，龙的本命珠可以让普通人类蜕变成半神，即使世界毁灭也不会被抹杀，不过我不确定天道会不会放弃你这具身体。”
    山神成神很久了，他也知道天道是什么德行。
    季淮深的身体是天道目前能捏造的最好的一具身体，季淮深的本命珠本就是天道不需要的东西，毕竟在换躯壳的时候用天道自己的本命力量就行。
    不过没有本命珠的季淮深需要天道用力量维系，也不知道天道愿不愿意维系。
    对于这个不确定的答案，季淮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让林念活下去。
    只要林念能活下去，他做什么都愿意。
    而此时，林间踏入村子里，即使过去了好几年，这个村子依旧没有人。
    因为这里的血迹没办法被擦干，有些盗贼看中了里面的金银珠宝，可只要带出村子，那么拿走金银珠宝的人就会死。
    于是，这里被列为禁区，没人敢住里面。
    林念一个人走走逛逛，看着村子后面的那片森林，总有一股熟悉感。
    最终，他决定进去看看。
    进入森林后他看到了一条河。
    那条河给林念的感觉很奇怪。
    这条河......像是有生命一般。
    就在林念捂着头想要远离河流的时候，河水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形成了巨浪，直接拍在了林念的身上。
    水流的冲击让林念栽倒在地，不过他没时间起身，因为脑中突然多出了许许多多的记忆。
    那是他以前遗忘的记忆。
    他记起来了。
    都记起来了。
    包括小时候他和季淮深的初见，到他被村民们活活打死，到自己崩溃，最后季淮深将他送走。
    还有长大后的再次遇见，以及季淮深第二次将他的记忆清除。
    “原来.....还发生过这些事情吗？”林念失神的喃喃自语。
    而且，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记忆，那就是关于季淮深那边的。
    这个视角不是记忆，而是像是一个第三人称视角一样。
    他看到季淮深与一只会吐人言的松鼠对话，听到季淮深准备将本命珠给他，让他活下去，成为半神。
    本命珠的重要性林念不清楚，但也能通过季淮深的神情猜到这意思或许就是一命换一命。
    用一个龙的力量换一个凡人的，无论怎么算都是不合适的。
    林念想在季淮深找到自己之前死亡。
    拥有这个想法的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段话。
    那是一段他不知道的一个类似于【提示】的记忆。
    龙的本命珠可以让死人复生，所以说，林念没办法通过自杀让季淮深放弃救自己。
    那么，只能通过天外的力量来将自己从这个世界彻底抹除。
    林念抬头望天，有些失神，随后自嘲一笑：
    “没想到我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和龙还有天道有联系，也算是值了。”
    ..........
    这时的季淮深焦急的往皇宫赶，可得到的结果他们都说林念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到这个结果，季淮深心脏怦怦跳。
    不是激动的，而是恐慌。
    他总感觉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到处寻找林念，直到他回到了那个村子，在森林的河流边看到了正在赤着脚玩水的身影。
    季淮深呆愣愣的看着那个背影，瞳孔骤缩，不敢上前。
    此时的林念身体已经变得透明了许多，他哼着不知名的歌坐在河边慢慢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林念哼歌到一半感觉后面来人了，好奇的回头看。
    在看到季淮深时，林念有些愣住，不过最后露出一个笑，说：
    “你来了呀，没想到我还能在最后的时间看到你。”
    “林念！不要！”
    季淮深听到林念的声音，眼泪瞬间掉下来，他奔到林念身边想抱住他，可是他无法触碰到他。
    因为林念的肉体早就已经消亡了，此时只剩下了灵魂。
    而现在，灵魂也在缓慢的分解，变成虚无。
    “不要，林念，不要这样，你不能离开我。”季淮深哭着想触碰林念，可怎么也抓不到。
    季淮深意识到林念是灵魂体，于是尝试着用灰色雾气去触碰它，果然灵力是可以碰到的。
    林念蹭了蹭被灰色雾气覆盖住的手心，看着他想要用力量将身上全都包裹灰色雾气的模样，摇摇头：
    “不要这样，不然没等我彻底消散呢，你就陷入沉睡就不好了。”
    “可是.....我想抱抱你......”季淮深眼泪流了下来，哽咽开口。
    第163章 他成功了
    “好啦好啦，我们聊点开心的事情吧，比如我们第一次在这里遇见......”
    听着这话，季淮深一顿。
    林念记起来所有的事情了吗？
    于是他听着林念的话，小心的询问：
    “你是都记起来了吗？”
    林念点点头，看着季淮深，笑：
    “是啊，都记起来了，以前的我还挺惨的哈哈哈。”
    “说实话，虽然和你在一起过了一段非人的折磨，但总的来说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能和一个同龄的人在一起说说真心话，不会被当成奴隶使唤，还挺好......”
    季淮深听着‘非人的折磨’这句话时候心头一跳，随即就是恐慌，他的手指颤抖起来，像是惧怕着什么。
    林念看到他这副样子笑了一声，说：
    “你是以为我恨你吗？”
    季淮深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林念叹息了一声，说：
    “其实当初我确实是不想活的，不过不是因为恨你，而是我一想到我会成为你的软肋，还会被其他有心人利用，所以我才会说出这些话的，没想到让你记了这么久.......”
    季淮深心头的那个大石头彻底落地，他哭着想要抱住林念，可是他怎么也抱不住那道虚影。
    他想用力量包裹自己的身体，可是他感觉只要自己松一点点力道，世界就会毁灭。
    不行，不能让林念最后的时间看到的是世界毁灭的场景。
    林念也发现了季淮深的纠结，于是叹息，捏了捏他的手指。
    “好了，我感觉我快消散了，最后在叮嘱你几句吧。”
    林念抬起头，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的看着季淮深的眼睛，说：
    “把我忘了，这个操作你应该很熟练吧。”
    “还有，如果你再遇到一个爱的人，千万不要记得我，也不要寻找我的影子。”
    “你要新的开始，不要将我们两个之间的纠葛带到其他人身上，这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林念每说一句话虚影越淡，淡到肉眼都快看不到了。
    季淮深哭着摇头，看着这一幕：“不，我不想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