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接道:阎王只相信存在一时的真情,更别说这两世之约了。
我瞧那展昭为等白玉堂共赴轮回,魂魄藏于忘川河畔,承受彼岸花阴寒的侵蚀,当真是可怜。孟婆想起曾经些什么,又道:我有意引他入轮回,这才用纤世镜映出白玉堂在人间的日子,本想着白玉堂能快活一生好让展昭死心,倒不曾想这人收养了一院子野猫,守着一副画像孑然一身。
孟婆的话就停至此处,三位阴间神袛眼观鼻鼻观心,都未曾再继续言语。
当初摄魂铃落入歹人之手在人间掀起腥风血雨,阴间鬼魂为患,为弥补滔天大过,阎罗王逆天而行,从启摄魂铃归位之路,后又因判官和孟婆分别可怜白玉堂和展昭的私心,他们这才有了与阎王的这第一个赌约,同时让白展二人也有了新生的机会。
白玉堂和展昭踏上光明的路途,看见外面丛林的影子,当二人的脚步重新安稳落在踏实的土地上,引他俩出来的光亮一瞬间消失,连同之前那座沉甸甸的古庙也不见了踪影。
眼前阳光明媚,仿佛阴风浓雾都未曾与他俩接触过。
猫儿,你看。白玉堂伸手拉了拉展昭,示意他转身。
展昭看了眼原处的丛林,收回目光转身和白玉堂并肩而立,他惊诧的发现,原本古庙所占据的地方,就是那一片湖泊。
阳光之下,湖面波光粼粼,又倒映着天空的景象,浮云掠影,水岸边的青草被大胆的鱼儿吻得在微风中摇曳。
展昭面露微笑,方才经历一遭的疲惫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白玉堂撸着袖子,一边道:咱俩今天算是有惊无险,待会爷给你捉几条大鱼压压惊。
展昭看着白玉堂解衣脱靴的动作不觉泛笑,他在湖泊边上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将白玉堂脱下来的衣物都叠整齐放好,蹲在边上看着白玉堂丝毫不惧水的下湖摸鱼。
一入水,白玉堂身上余下的贴身衣物裹紧了肌肤,将他精瘦又极富有力量的腰身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水浪四溅,随着白玉堂的动作,很快的,一条肥鱼从湖水中飞跃出来,带着一连串的晶莹水珠,落在展昭脚边垂死挣扎的甩尾跃动。
展昭抹了抹飞落在额边的水珠,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玉堂水间的身影,幽幽道:玉堂,你这凫水的功夫是这辈子学会的?
白玉堂盯上一条鱼,刚钻进湖水里,展昭这句话犹如惊雷般轰然砸下,他一个不防被呛了几口湖水,呛得满脸通红的从湖面冒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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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五爷:~~猫儿猫儿我爱你~~
第203章
白玉堂容颜俊美, 肌肤上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亮,他湿了的发如浓墨般,垂下来覆在肩背上, 那精致立体的五官在春日下别具美感,眼底还盛着光芒。
在这对比之下连万物都显得黯然失色的人前,展昭细心的发现白玉堂薄唇微抿,眼中薄光闪烁,欲言又止。
展昭耐心等着, 只是等到脚边那几条看上去鲜美的肥鱼都无力挣扎了,也没等白玉堂开口说一句。
展昭蹲在湖畔边上,白玉堂胸膛之下的身子还泡在水中,两人在沉默间对望着。
白玉堂湿答答的发上不断有水珠顺着柔顺的发滑落汇聚于发梢,他单薄的里衣原本就是素色, 被湖水浸透后展昭几乎能窥见他肌肤的颜色。白玉堂微微敞开的衣领处更是有两道残余的水迹顺着他流畅的脖颈线肆无忌惮的往衣领里窜。
和煦明媚的阳光下,展昭觉得自己眼角有些发热, 那莹亮的水珠滑进白玉堂交叠着的衣襟里, 就像是一滴热油坠落在展昭的心头, 哗的一声喧腾成满腔炙热, 能将他脸皮悄无声息的烫熟。
展昭先挪了眼, 他起身从旁边的大石头上取来了白玉堂衣物, 招呼着湖水里的人先上岸。
方才你慢一步, 展某也不会让你下水了。展昭垂眼瞧着他, 双手将衣服理开, 说:这才四月的天,白五爷要戏水也别挑错时节。
爷今天受到了惊吓,跳水里给自个儿压压惊不行?白玉堂嘴上功夫没落下,很快就游到了岸边, 他懒懒的冲展昭伸出手,那白皙的手腕,如玉般的指尖在日光下瞧着极其养眼。
展昭将白玉堂的衣服垂在手肘间,伸臂过去要拉白玉堂,可他只是微微触碰到对方沾湿的指尖,白玉堂便已踩着靠岸边上的青石借力从湖中淌水而出。
你这猫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爷可是亲自下湖给你捉了这么多条鱼,世上独一份。白玉堂一双含光的丹凤眼睨着展昭看。
展昭缩了手,这独一无二的一份确实叫他心里泛起了温柔,正忙着想将衣服给白玉堂披上,可不经意一垂眼,某人衣裤紧裹着的□□有一物尤为显眼。
展昭怔了一瞬,辨别清楚那是何物,顿时满脸爆红。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白玉堂还往前走近了一步,强烈的视觉冲击下,让展昭觉得在耳边漂浮着的轻柔的微风此刻都发出了轰隆的声响,砸在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器官上,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其实眼下这样比他俩情到深处自然浓时的坦诚相见体面得多了,展昭的神智在摇摇欲坠间努力对比了一下,很快的开始自我恢复。
白玉堂唇角却勾出一抹极为舒心的弧度,开口时嗓音甚至还掺上了几分魅惑,忍笑道:猫儿,你不给我穿衣,爷快冻坏了。
展昭有种喉咙干涩发紧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可他回神极快,在看清白玉堂眉眼以及唇角间含笑的一瞬间手腕一使劲,直接将衣服罩在了白玉堂的头顶上,遮住了那人含着趣意打量他的一双美眸。
冻坏啦。白玉堂被衣裳罩住了头,隔绝了视线后还在喊着这句话。
展昭磨牙,愤愤然将脚边的几条鱼捡起来,找了个湖畔边上相对干燥的地方生起了一堆火。
展昭往火堆里丢着干柴,心里还在为方才因为多瞧了几眼男人都有的东西自我唾弃着,可身体却实诚的很,眼角余光仍然注意着不远处正在穿衣的某人。
展南侠开始摆正自己的心态,这没什么,他们以后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总要学会如何冷静从容的正视一些事情和东西。
某人衣冠不整,却走路带风,手上缠着腰带还一边颠着取下来的发簪朝展昭走了过来。
展昭微微仰首侧目,只见这人春风得意,眼波荡漾,几乎可以用得上嘚瑟这个词来形容了。
白玉堂靠近火堆盘腿坐下,本想着等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就带着这些鱼和猫儿打道回去,总比在这荒郊野外一点佐料都没有的地方用火烤着吃好,只见展昭抽出摆在一边地上的画影,十分血腥的将手边一条还微微颤动的鱼儿直接给开膛破肚了。
白玉堂沉默了几瞬,默默松开缠在手腕间的腰带,又低头将自己身上的外袍交叠裹好,麻利的把腰带给束在了腰间。
今天猫儿身上的杀气有些重是怎么回事?白玉堂悄悄抬头,偷瞄了展昭一眼。
好不容易摆正心态的展南侠鼻息间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哼。
展某一般不轻易出手,让你春风荡漾,怕了吧。
白五爷的心的确抖了那么一两三拍,他抬头对上展昭审视的目光立马开口:猫儿,咱们还是拿回去让赵大叔炖汤喝吧。
展昭本也是如此想的,白玉堂捉了好几条鱼,该拿回去今晚让大伙一起尝尝鲜。可展昭才垂下眼帘,忽然又挑眼盯住了白玉堂。
你嫌展某手艺不行?展昭面无表情,所有的情绪都忍在心里,顺手又将一条鱼开膛破肚。
画影在展昭手中俨然成了一把杀鱼刀,血迹溅在火堆边上,微风一吹,裹着鱼腥味飘荡在半空中,叫白玉堂有种身处茫然大海中却不会凫水还晕船的感觉。
白玉堂忙答:行,爷家猫儿什么都行!
展昭抿紧了唇,忍着笑,手边的几条鱼没一会都开膛破肚完了,被他一条条袒在边上的青草上。
白玉堂也不知道是心疼他的画影还是心疼他自己,神色复杂的看着展昭说:你就是不洗,直接这样烤了,不去腥不撒盐,我也吃得下。
展昭愣了好一会,看白玉堂一脸听天由命的表情,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展昭突然间明白白玉堂总爱逗他的原因了。
你想哪去了,这么多鱼,肯定是带回去让赵叔炖汤红烧清蒸各来一样了!展昭不敢笑得太肆无忌惮,他怕白玉堂缓过神后加倍报复他。
猫儿白玉堂甩了甩微湿的长发,凉幽幽的嗓音从薄唇间轻露出来。
你先把自己烘干。展昭连忙对他摆手,也不去面对白玉堂此刻的表情和危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