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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公孙策忍不住在心里想着,白玉堂当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与任何一位和展护卫有关之人建立并完善关系。
    言律钦可不知道他们之间打的什么哑迷。临近正午外面日头高升,他这会腿上的伤口又疼又痒,心如刀割不说还有些发闷喘不上气来,几欲身形不稳。
    展昭注意到他身形微晃,忙将视线从白玉堂身上转移,已动身走过去轻扶住了言律钦的胳膊搭了把手。
    公孙策注意到后也准备了椅子示意言律钦过来坐下,他也怕等会这位探花郎在得知圣意后会一时承受不住。
    襄阳王犯了罪定然是要处置的,只是眼下不知他在襄阳到底囤了多少兵马,皇上心性沉稳,肯定也不会让人去冒险,何况一旦兵戎相见就得见血,就算襄阳王不忠,但襄阳府中所居住的百姓可都是无辜的。
    言律钦有伤在身,又连日奔波,想要一时情绪稳定下来也难,任何人历经这般毁天灭地的重大打击也扛不住,能心智如常又理智的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书房内陷入良久的沉默,包拯和白玉堂在对视间就已经完成了消息的传达。
    包拯满怀不忍看了言律钦透着希冀的脸庞一眼,往后靠在雕花椅背上疲惫叹息了一句:本府知道了。
    自是以大局为重。
    待公孙策将言律钦劝回房歇息,白玉堂才将要求探花郎暂居府衙内隐匿其踪迹一事告诉包拯。
    既然打算让襄阳王放下戒心继续图谋,自然不能让言律钦出现在汴京城中惊动到对方。
    所以一番权衡利弊之下,白玉堂在殿中劝皇上暂时不能动襄阳王,但此事对被襄阳王害的家破人亡的言律钦来说未免太残酷。
    白玉堂为此深感愧疚。
    他自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希望赵爵早日伏法认罪,然而一旦皇上下旨采取行动,从上一世经验来看,这危险必然落在开封府头上,可今世事情发展多有变数,襄阳未知的危险到底增加了多少,他也不清楚,自然不愿冒险行事。
    再者白玉堂如今已考虑到自己不是自由身,届时展昭奉命去襄阳,而他若是遵从旨意留在汴京,那就只能目送展昭离京,一人留在这寝食难安,担惊受怕,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二人出了包大人所居住的院落走在树荫底下,白玉堂有些后怕的抓住展昭的手握在掌心用力捏了几下。
    盛夏骄阳的温度烫得吓人,展昭偏过头来有些奇怪的扫了白玉堂一眼,不由微微蹙眉垂下眼眸盯着对方的手,问:太阳这么大,你手怎么这么凉?
    白玉堂贴着人,小声哆嗦地开口:吓到了,不知道赵爵在襄阳到底养了多少私兵呢,猫儿,你快给爷摸摸心口压压惊。
    第236章
    白玉堂的这种反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两人身高所差无几, 白玉堂单手伸长揽着展昭后背,身子微斜才能将脑袋搭在展昭肩头,精致的眉眼流露出紧张怯怯的神态, 揪着展昭胳膊上的衣料不肯撒手。
    展昭喉结滑动,控制不住的咽了一嗓子,耳膜内同时荡着咕咚的回响。
    他不由自主抿紧了唇,差点要被白玉堂给腻跑,偏偏还要控制着涌上感官的笑意别轻易泄露出来。
    展昭被白玉堂闹得晒的绯红的额头都浮起层薄汗, 他甩着胳膊也没能让靠近过来的人离开一点,只能板着脸拖着嗓音威胁道:展某倒是不介意给你一掌,给我好好说话!
    好吧。方才还矫揉造作的人一瞬间就变得玉树临风,步履轻闲,从容不迫了。
    不过白玉堂仍旧拉着展昭的手攥在掌心不放。
    展昭偷偷松了口气, 不动声色的调整呼吸,方才差点是有些稳不住了, 这人从哪学的这招?
    其实这招五爷从小就会, 只不过以前是拿出来卖乖讨好那位这一世与展昭素未谋面的干娘才用上的
    白玉堂眯着一双潋滟生辉的凤目眺望着自碧空倾落的灼热日光, 叹道:是我对不起探花郎啊。
    不明真相的展昭一时无言以对, 只能暗叹这人今天话题转得这般生硬, 难不成是真怕自己动手?
    白玉堂这会没对展昭细说进宫后的事, 只能怀揣着歉意拉着展昭转道去看望言律钦。
    他俩才进院, 抬眼就见公孙策仔细卷着手中的牛皮银针包从言律钦休息的房间出来, 侧脸对候在门边的马汉嘱咐道:这几日你先不管府中其他事情, 专心照看他,有任何不对劲就告诉我。
    马汉听完认真点头,走过去将房门阖上后安静的守在了门外。
    公孙策侧身走下台阶,迎上并肩而来的白玉堂和展昭。
    展昭一眼扫过持剑立在房间门外, 表情一脸慎重的马汉,随口问公孙策:先生,怎么了?
    白玉堂沉默不语,有些心虚的避开公孙先生正巧望来的目光。
    公孙策沉默了一瞬,随即从容的将卷好的牛皮银针包揣怀里收好,才轻声开口:你说之前有大批军器被迟勒倒卖入襄阳府,所以学生妄自揣度了一番,觉得圣上暂时应该不会动襄阳王,言探花顺耳一听就急了,拖着腿要进宫面圣,学生嘴笨劝说不住,只能用银针暂且先让他睡一阵了。
    听公孙先生自谦说嘴笨,展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差一点就将重点给转移了。
    报仇心切,这样的结果自是心里无法接受。展昭沉下眼眸,本想苦涩一笑,却发觉唇角都扯不开。
    他也历经过家破人亡,将心比心,也是言律钦一介文弱书生,无功夫在身,若是换成他知道灭门仇家所在,恐怕同归于尽也得置对方于死地。
    展昭只叹让他家破人亡的是天灾霍乱,如今人生又有了新的意义,他自然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和崭新的生活了。
    他又想着来时路上白玉堂搂着他像是中邪般的小插曲,心中某处渐渐溢出丝丝甜蜜的味道,内心变得柔软无比。
    白玉堂平静的目光轻悠悠落在公孙策面上,心想:确定不是你忍不住想试试庞统之前专门为你打造,又特意送来的银针吗?
    白玉堂面上波澜不惊,一副仔细端详着公孙策面容的样子。
    惹得公孙策不禁微微蹙眉盯着他问:白五爷,你这样深情款款,怕不是瞧错了人?
    公孙策说完还明目张胆的看了展昭一眼,完全不嫌事大。
    先生别误会!白玉堂连忙开口,差点没被那四个字给直接呛哑!他在公孙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注目之下,觉得眼皮倏地一跳。
    白玉堂颊边微动,立即镇定下来,缓声道:刚仔细一看,觉得先生近来消瘦了好些。
    真难为眼里只有展护卫的人,还能注意到我这等闲杂人等的变化。
    公孙策心里如何想旁人是半点不知情,不过这会他的确不想接白玉堂这话头,倒是下意识隔着衣裳按了按刚放进怀中的牛皮银针包。
    他夜晚睡不足两个时辰,自己配了药又在床头挂了安神的香囊都无济于事,时日一长索性也不折腾了。
    公孙策颓然的想着:日渐消瘦就消瘦吧,反正也无悦己者。
    三人一道去饭厅用餐,期间公孙策跟府衙内的几个衙差骨干人物特意交代了言律钦的安全一事,还特意多提醒了庞煜不得将言律钦在此的消息外露半分。
    庞煜虽然这小半年来减了不少肉,可依旧最怕这样酷暑的季节,用餐时双颊淌汗,压根就不知道公孙策说的是谁,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没放在心上,胡乱的点头应了公孙策几句算敷衍了事了。
    怎么虚成这样,晚点给你开些药调理。公孙策看着他满头大汗,又瞧着拉上展昭坐在别处,早就不愿和庞煜同桌共餐的白玉堂一眼,觉得之前那口气庞煜算是替他出了。
    周围大伙闷嘴偷着笑。
    庞煜一急,连忙澄清:先生!我不虚!这是天气热的!
    开封府里大伙又节俭的很,除了那阴森森的停尸房里,府衙上下连块冰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冰镇过的时鲜水果或者甜品了,唯一称得上消暑的东西大概也就是赵大叔给大伙煮的绿豆沙了。
    比起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庞煜现在过的真是苦不堪言。
    但是庞二少爷也没想着一人回太师府独享好东西,下午遇见前来开封府给他送冰镇葡萄的小厮,特意就叫人回去把太师府里用来纳凉的风轮和冰块都运了好些过来。
    于是当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庞太师才回到府里坐下,一听管家禀报二公子干的这事,又差点给憋得喘不上气来。
    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儿!生怕你老爹安生的多活几年!
    日暮时分,成功将展昭从开封府劝到拥月居过夜的白五爷正坐在桌旁挨个将荷花取出来修剪了一番,又分别放进白顺刚从玉瓷铺子里买回来的若干个汝瓷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