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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体育竞技本来就是残忍的,一路走来需要用汗水与伤病铺路。
    只要不伤害到骨头或者韧带跟腱什么的留下后遗症,休养几天就能好利索的伤都算不上什么事——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大家显然都深谙保护自己的办法,能够不受伤就不受伤。
    但就从昨天不小心遇到的那场训练来看,望月空铃似乎并没有这个本能。
    他就像迎风展翅高飞的鸟儿,只管往高处飞、让疾风浸透每一根羽毛。
    ……却从不往下看,也不在乎是否会受伤。
    那种模样,给孤爪研磨的感觉就像个及时行乐者,只在乎当下的满足,从不瞻前顾后,也从不考虑后果。
    这样的人,真的会对自己的伤势十分在意吗?
    “不过,还真厉害呢,”黑尾铁朗又感叹道,“能做到那种程度,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啊。”孤爪研磨慢吞吞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双肩一垮,“运动员,真辛苦啊……”
    他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去打职业。
    想起昨天看到的某俱乐部泄露出来的训练单,孤爪研磨发自内心地想道。
    “什么辛苦?”
    两人聊天的话音戛然而止,才发现望月空铃不知何时已打完了电话,从后门冒出头来。
    “是在说你的训练很辛苦,”黑尾铁朗和他打招呼,“能够坚持到现在,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唔,说是这么说,”望月空铃弯弯眼,“不过让我回想的话,我已经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累的地方了,能想起来的大概只有……攻克新的难关时候的快乐吧。”
    孤爪研磨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忽然指指他的脚踝,再向他确认了一遍:“确定不用去看医生吗?”
    “真的不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问一遍,望月空铃依然好脾气地回应,“我当时其实有下意识避开的,所以应该没怎么让伤脚受力,伤势也没恶化,我已经确认过了。”
    他想了想,双手合十,又露出那种讨饶的神情。
    “——相信我吧?”
    那双狐狸眼因为这样的表情,就连上挑的眼尾弧度都被往下压去,看上去十分可怜。
    但孤爪研磨却忽然发现。
    平时那双冰蓝眼眸中只有透彻的色调,和一些仔细去看就回看不明白的东西。
    但是在这种时候,少年眼底分明藏着一抹极为明显的狡黠之意——
    他却直到现在才看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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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如孤爪研磨所说,望月空铃很抱歉地对黑尾铁朗表示今天有别的事情,得先回家一趟。
    但他似乎是也看出了黑尾铁朗对这件事意外的在意,于是给出了明天一定会去的保证。
    到校门口之后,司机就在那里等着,从孤爪研磨手里把自家少爷接过来,温声道了谢。
    上车之后望月空铃才叹了口气。
    “坂田先生,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今天回来了吗?”他试探着问。
    司机很遗憾地回复:“抱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望月空铃支着下巴望向窗外发呆,不吭声了。
    他和父母的关系说不上太好,当然,也说不上坏。
    因为忙于工作,那夫妻二人从他小的时候开始,在他心底留下的最鲜明的印象,就只有接着电话匆匆忙忙披衣服离开的背影。
    接他上下学的是司机,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是保姆。
    这就是望月空铃小时候的生活。
    后来有一天,因为工作原因,他们需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
    那时候望月空铃读国中,在父母问他意见的时候,他表示自己想要留下来。
    大概是因为他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基本照顾好自己的年纪,父母没怎么反对,把司机和保姆留下来给他,两个人搬去新的地点,忙碌新的工作。
    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望月空铃和父母之间没什么矛盾,所以自然也谈不上关系好坏。
    顶多……
    顶多就是有一点的,不太熟悉。
    想到这里,望月空铃在心里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不欢迎母亲回来。
    只不过,要怎么和对方相处,对于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生活的他来说,还真是件难事啊。
    车在家门口停下,望月空铃拾阶而上,看见了在等待期间也不忘打着电话处理工作的女人身影。
    他还没开口叫妈,对方就瞥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很快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电话上。
    好吧。望月空铃认命地闭上嘴,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进门帮忙拿出鞋柜里母亲的鞋放在地上,两个人换好鞋,又到客厅坐了好一会儿,望月空铃都有点无聊地想去找本漫画来看的时候,望月妈妈总算打完了电话。
    “抱歉,有点紧急的工作需要处理,让你久等了。”她一边有点疲惫地发出去几份邮件一边说道。
    “呃、没关系,”望月空铃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道,“保姆阿姨不是也有家里的钥匙吗?”
    望月妈妈头也不抬地问:“她不是一般八点左右才来给你做饭么?”
    “那个啊…最近有点意外,训练暂时改计划了……所以我跟她商量了一下,这些天可以早一点。”
    “噢,难怪我打电话的时候,她说正在外面买菜。”望月妈妈总算暂时处理完毕,抬起头,“总不好叫人临时赶过来,再加上我想起这个时间你应该正好放学,就给你打了电话。”
    原来她也问过保姆阿姨。
    难得回来一趟,却就连拿钥匙这种事,双方的第一考虑对象都不是彼此,更不用说趁此机会母子俩好好见一见——
    然而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望月空铃还惦记着学校里的事情,但这样的情况也没什么办法,他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跟母亲说。
    “好吧。”他妥协道,“那、你这次回来,是忘了什么需要拿吗?”
    “没错。”
    望月妈妈站起身来,去自己的房间里找着些什么,“临时需要参考以前的一份文件,我只好匆忙赶回来拿,却忘了带钥匙……”
    她的话音突然顿了顿,“空铃,有谁动过我房间里的文件吗?”
    “文件?”望月空铃走过去,很快想起什么,“啊、前段时间过生日的时候,朋友们来家里玩,玩游戏时把家里翻了个遍,你们的房间是我进去的……”
    他含糊带过,问道:“怎么了?有文件丢了吗?”
    “没有,”望月妈妈走了出来,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看起来就是她要找的那份,“只是看位置和我走的时候放的不一样,害怕进了贼,既然这样就没事了。”
    望月空铃松了口气。
    过生日那天,因为有人突然提起了当初合乐给他留下的那个生日礼物,所以大家都帮着忙找了一通看是不是藏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当然,最后是什么也没翻到就是了。
    要是母亲刨根问底,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好看起来对方像是信了,没多说什么。
    然而他还是放松早了。
    回到客厅,母亲把文件翻开到某页拍了个照,发送出去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不起,空铃。”
    望月空铃:“……”
    望月空铃:“什、什么?”
    望着儿子堪称惊吓的反应,望月妈妈默了默,“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没能赶回来陪你,很抱歉。”
    ……就这?
    这算什么事,更何况你们要是真回来了,他说不定才过不好生日呢。
    望月空铃在心里嘀咕着,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没关系,你们给我寄了生日礼物不是吗?那样就够了。”
    望月妈妈也没再多说。
    她把文件收好,却还不急着走,从包里找出了几样东西,“还有这个,空铃。”
    望月空铃看了眼,是两张电影票、一个御守和一本……
    一本草稿本?
    看起来还是别人用过的那种。
    望月妈妈解释:“电影票是单位上发的,你有空的时候就和同学去看电影吧。至于御守,那个是我不久前去替你求的,听说那里很灵验。”
    “那这个草稿本?”望月空铃好奇地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封面没有名字,干干净净。翻开第一页,只能看见一些杂乱的草稿,望月空铃认出来似乎像是国中题的解题草稿。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意义的涂鸦,角落里还写着一句话。
    “爱的冲动…也仅仅存在于稍纵即逝的…刹那之间?”他低喃着将其读出。
    “那个的话,”望月妈妈阻止了他继续往下翻,“那天我还在山上碰见了另一位夫人,我们很聊得来,但直到后来分开之后我才发现,她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那个神社的习俗是替别人求御守的话,需要带上本人的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