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不会飞的。”
安澄:???
安澄:@#¥%&*
他安澄绝对不会再和这只可恶的红隼聊天!!!
从今天开始,他要变得冷酷无情,成为一个只会筑巢、飞翔的鸟型机器,让朱云深惊讶他的改变,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
但只安静了大概三四分钟,安澄就由按耐不住了,黑色的喙一张一合,几番克制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开口说了话。“那大人,你们才孵出来没几年就知道路了?从这里到繁衍地那么远的。”
“我们不用知道。”
“啊?”安澄愣住。
朱云深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本能会帮我们记得。”
鸟的脑容量实际上并不大,然而部分候鸟却拥有着长时记忆,这让他们能够牢牢地记住迁徙的路线,即使距离长达数千公里,也不会迷失方向。
这是造物者赋予这些勤勉侯鸟的特殊能力,祂总是宽厚地爱着每一个物种。
安澄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喟叹道:“真好啊!”
然而沉浸在感慨中的安澄,却并不知道有一只双眼睛在他的侧后方紧盯着他。
第10章 想吃人类的食物怎么办?
按照朱云深的说法,他们是要一路北上的,但根据安澄自己观察,他们的路线并非是一条往北的直线,而是先左转往西南方向而去,最后才右上向北。
即他们迁徙的路线大概是华南——西南——华中——华北这样的一条弧线。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早先很多的山林都变成了城镇,这群候鸟的祖先也曾多次尝试小范围地更改路线避开人群,但奈何时代发展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快,避无可避俨然成为了一种趋势。到了朱云深父母的这一代,他们便已经完全妥协,将灯火通明的城市也归为了自己迁徙途中的一站。
而在候鸟保护条例没完善之前,许多候鸟都会因为人群聚集地多发的偷盗、捕猎等行为丧生于途中,导致种群数量骤减。随着制度逐渐完善,这群鸟类面临的状况也不再那么严峻,转而有了更多新奇的际遇……
或许是觉得安澄作为一只珠颈斑鸠对于迁徙的事情知之甚少、又或许是朱河无处发泄的宣泄欲,趁着休息的间隙,朱河就飞到他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这些。
十几分钟内,饶有兴味地跟他讲述他们太太太爷爷奶奶迁徙途中遇见人类发生了什么趣事,还有他们是如何与盗猎者斗智斗勇最终获得胜利的。
不过安澄大多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脑子只剩下一句重点——他们今夜要在城市休息。
城市=繁华=商业街=美食
!!!
天知道安澄这段时间餐餐吃果实种子,已经吃到羽毛都是果子味的了。
身体是鸟,但灵魂还是人类的安澄,根本就办法忍受这样灵与肉的折磨。
他要吃烤生蚝、烤脑花、烤猪蹄!
他要喝珍珠奶茶、肥宅快乐水、冰镇屌丝国窖!
一个吃货的力量是强大的,谁也不能阻挠他!!!
“这是m记,好吃的,嘿嘿……”
“喂,你在听吗?”朱河不满地用翅膀拍了下安澄的脑袋,“一只鸟在嘟嘟囔囔什么呢?”
安澄抱着被打的脑袋猛地回神,“啊?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你的大人都已经飞走了,你是不是不打算一只鸟在这里流浪了?”朱河从树杈上飞起,悬停在空中看着安澄。
“啊???”安澄左右看了一圈,发现确实已经没隼了,再往前看,朱云深的背影都远到几乎要看不见。“大人,等等我啊——”
他慌里慌张地扇动翅膀去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隼追到,气喘吁吁之余突然惊现一个巨大的疑问:他为什么不趁此时机偷偷溜走,免得既要遭受迁徙之苦,还要随时提防着被其他的隼吃?
懊恼!懊悔!恼怒!
对自己的脾气刚发到一半,身边的朱云深就开了口。“到了。”
安澄的思绪立刻被打断,顺着朱云深的声音往前看去。
澄黄的落日半卡在地平线上缓缓下降、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于眼前徐徐升起,金色的余晖泼洒在油柏的街道,高大写字楼的反光玻璃倒映着日落西山的景象。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倒数尽最后一秒,如潮的人群从两端启步,有人擦身而过、有人无意相撞。
数十秒后,最高的那幢大楼于某一层率先点灯,以此为圆心,灼目的人造灯光在这座城市迅速铺展开,与最后的余晖一起将这里的每一条街巷照亮。
一众鸟都沉默了许久,直到太阳彻底落山才重新有反应。
“走吧,不要耽误时间。”朱云深开口。“这里食物难找。”
朱海闻言便扇动着翅膀率先往城市内飞,其余的隼跟在他的身后,在高楼大厦当中穿行。
其他的鸟在想些什么安澄不知道,但好歹他以前是一个人,短暂的惊讶过后就迅速地接纳了眼前的一切,飞进城市之后还转着橙黄色的小眼睛到处打量。
城市也是分很多种的,有些城市适合工作、有些城市适合生活、有些城市适合旅游,显然他们现在来到的这一座是属于第一种。
众人忙忙碌碌,一眼望过去尽是各种各样的科技园和写字楼,偶尔能看见有几个在狭窄小路卖炒粉炒面的摊位,摊位旁边聚满了挂着工牌的打工人,每个人脸上都挂满疲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