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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让司瑜很没面子,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恒远的条件是什么?”戚闻问。
    “拆标,我七他三。”
    戚闻点点头,看司瑜的表情应该是和对方达成了共识。
    “他们的胃口还真不小。”
    自家出了叛徒,外加被人趁火打劫,司瑜越想越愤怒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去,于是吩咐戚闻。
    “去告诉吴管家,通知吴远,准备动手,他知道怎么做。”
    见戚闻面露疑惑,司瑜说:“半年前我买进了恒远百分之三十的股,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戚闻挑了挑眉,眼神露出惊讶,仿佛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您没和恒远谈拢么?”
    否则他实在难以理解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司瑜看他一眼,笑得十分明艳:“谈拢了,但不妨碍我想搞死他们。”
    “……明白。”
    是司瑜的风格,钱花了可以再赚,但是这口恶气不出他恐怕寝食难安。
    “等等。”司瑜忽然喊住他,面部线条绷得很紧,“你今天和恒远的人聊什么了?”
    “你们有什么可聊的?”
    戚闻站得笔直:“只是闲聊,陈总说了他在国外留学的经历。”
    司瑜抚了抚下巴,突然露出一个令人不安的笑容:“他似乎挺喜欢你啊。”
    戚闻顿了顿,立刻道:“司先生说笑了,我们不过第一次见面,点头之交。”
    司瑜若有所思,也不知信了没信,朝他摆摆手:“去吧。”
    戚闻转身带上房门,温驯直白的眸光沉了下去。
    司瑜永远如此,敏感多疑,他无时无刻不活在他的猜度打量中。
    但他又不能不佩服司瑜过人的敏锐。
    把话带给吴管家后,戚闻给一个虚拟号码发去了短信。
    “跌破20%,allin。”
    戚闻回到司瑜房间,周围仍是一片凌乱,司瑜的破坏力很强,跟刚打过仗似的,而他人已经换了睡袍坐在落地窗前,手边的洋酒瓶空了大半。
    宛如坐在废墟之上的孤王。
    不知哪根神经抽动了,戚闻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有些寂寥。
    转瞬他便觉得那是错觉,司瑜什么都有了,又怎么会寂寞。
    听见动静,司瑜转身回头,睡袍松松垮垮的系着,酒精像刺青的染料,在他脖颈和胸口那儿纹出一片晚霞。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鼓点声敲得人心乱,声声入耳。
    戚闻低垂着视线,司瑜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喊他。
    “戚闻,今晚你去楼下睡,叫江奕过来。”
    闻言,戚闻身体僵硬了一瞬,好一会儿才说:“是。”然后从自己房间抱了枕头去二楼。
    第一次知道司瑜喜欢男人是戚闻到司家的第三个月。
    戚闻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同性恋人已经见怪不怪,但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像司瑜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上面那个。
    江奕跟着司瑜的时间不长,长相清纯,是小兔子那一款的。
    但戚闻某次发现他并不如看上去那样温柔无害,相反,在信息追踪和监控上,他有自己的一套本事,市场上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戚闻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穿过雕花栏杆盯着上面那扇门,眼里有些道不明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江奕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司家庄园的别墅里,眼里满是欢喜。
    外面大概还在下雨,江奕额前的碎发有些湿了,管家接过他的雨伞,给他递了一条干毛巾。
    “谢谢吴管家,司先生呢?”
    管家笑眯眯地说:“司先生在楼上等您。”
    小骨架男生背着包,眼睛看起来很干净:“好的,谢谢。”
    江奕看上去显小,但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五六。他上楼的姿势甚至称得上有些雀跃,以至于在二楼的步梯上没踩稳摔了一跤。
    戚闻就在旁边,搭手扶了他一把,再者楼梯上铺了地毯,江奕并没有受伤。
    江奕望着戚闻说了声“谢谢”,戚闻没有应声,也没什么其他反应。
    江奕来过司家几次,知道这个少年惯常如此沉默,也知道他是司家极为特殊的存在。
    管家听见动静赶来询问:“江先生没事吧?”
    江奕笑得很讨人喜欢:“我没事,只是衣服袖子弄脏了一点,好像有点湿,可能是雨天的关系。”
    “真是抱歉,是我的失职,我马上让人清理干净。”
    这时,戚闻忽然开口道:“吴叔,我来吧。”
    吴管家为难了一下,还是应允了:“那就麻烦阿闻少爷了,需要帮忙您随时叫我。”
    小插曲闹不出大动静,江奕准备上楼。
    和他擦身而过时,戚闻脑海里蹦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司瑜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这种小意温柔的。
    真的喜欢吗?
    他觉得司瑜不会喜欢。
    戚闻望着江奕一步步上三楼,走进那扇门,然后关上。
    他则是抱着双手靠在楼梯转弯处,手指打着节拍,像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楼上忽然爆发出一阵混乱的动静。
    戚闻站在原地,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冷眼看向虚空。
    紧跟着是江奕哭着求饶的声音:“司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
    “滚!滚出去!”司瑜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闷闷的声音忽然变得敞亮了些,大概是房门被人打开了,“戚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