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唤他的名字,一个不属于他的名字。
一个无论何时只要出现,就会让他感觉好上许多的名字。
乌列尔叫得痛苦,又温柔。
雪缪愣住,半晌他轻蔑地笑了。
“我问你这个了吗?乌列尔。不过你居然……真是太厉害了,爱洛斯。竟连你都逃不过。你爱他对不对?”
他问得乌列尔清醒了几分。
“那么他也喜爱你吗?”
雪缪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幸灾乐祸,“既然如此,他了解曾经的你吗?像你父亲那么了解。”
乌列尔抬起头,面无表情。他对爱洛斯没有秘密,爱洛斯知道他的一切,毫不在意。
虽然乌列尔现在知道,那或许是因为爱洛斯本就对他这个人毫不在意。
不过这也足够让雪缪失算了。
雪缪轻嗤一声,很是失望,“看来是知道,小瞧你了。但是你说现在,他还会愿意跟其他人共享你吗?”
雪缪伸出手,去碰了碰乌列尔的腰,弧度意外的适宜抚摸,肌肤也比想象中柔韧。他本不愿意伸手的,只是他想看乌列尔暴露情绪情绪的时刻。
这次,他真的从乌列尔身上感受到了恐惧。
雪缪靠近他,劝诱道:“乌列尔,把那些都告诉我,今夜我仍饶你一命。”
“最好……不要。”乌列尔说出了今夜最完整的一句话,“雪缪,你不配做王。如果我出去,你会死得……很难看。”
雪缪大怒,他推开了他。
“是你惹我的,乌列尔。”从当初拒绝为我所用开始。
他站起身,摘掉被血蹭到他脸颊边的一根红色长发。转头面向房间中与房间外的属下。
“怎么对待他都没关系,天亮之前想办法让他开口。谁能问出这些问题答案来,我有重赏。
“要是我听不到结果,你们也要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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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因斯大人。”爱洛斯对站在面前的因斯伯爵做了个“请”的手势。
灯火将拉紧窗帘的房间照得明亮如白昼,因斯伯爵尚且不知道爱洛斯王子所为何事,战战兢兢在他对面坐下了。
“殿下这么晚叫我,是有什么要事啊?”
“没有就不能找你?”爱洛斯显得很开朗。
“没有的话,这么晚了,臣也是要休息的。您说是吧?”因斯伯爵见爱洛斯回得轻松,也就放松下来,随心回答了。
一边答,一边喝掉了爱洛斯摆在他面前的药草茶。
爱洛斯王子这里东西总比其他宫殿里的味道好上不少,如今也还是这样。
爱洛斯温和地笑起来,“那不行,我醒着,你就也得睁着眼呢。”
他指指因斯伯爵的手里的银杯,“喝了茶,该说真话了。”
什么真话,他还嚼着嘴里不小心喝到的薄荷叶。
渐渐地,他张大那双平日常常眯起的眼睛,“这是……?”
早听说吐真药剂是薄荷味道的,再想到进门时就瞧着的空药剂瓶,他回神去看那空瓶上的标签,知道自己完了。
吐真药剂,他喝了一大杯。
“你想得没错。现在,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爱洛斯笑容依然。
“听说喝了这药如果不说实话,会死。是真的吗?”因斯伯爵耸着肩,两只手老鼠似的缩在胸前,害怕道。
“是啊。”爱洛斯点头,一面又倒了一杯茶水,热气在两人面前蒸腾起来,“所以管控得那么严格,大法庭也只有我的老师在的时候,大家才可以使用。所以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一定要说真话呀。”
“这……这,我能知道什么呢!殿下。”因斯伯爵着急起来。
“因斯大人,你不是这个四通八达的王城中,消息最多的人吗?”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哪一件入了殿下的眼,我知无不言!”
“好啊,雪缪还有什么把柄攥在你手里?”爱洛斯直截了当。
“啊?”因斯伯爵脑袋嗡响,四王子居然是要对付大王子。
那他若参与,大王子饶不了他,该死,怎么现在只能说真话。因斯伯爵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爱洛斯耐心地问:“你知道他的产业吧?就像黑市里那个剧场,其他也一一告诉我。少一样,都算你不诚实。放心,雪缪会理解的,毕竟你喝了吐真药剂。”
爱洛斯唬他一句,因斯伯爵就全盘托出。
他认真听着,发现剧场确实只是其中之一。
“……只知道这几样,再多没有了。”因斯伯爵认命,反正他喝了药剂就是要实话实说的。他说得口干舌燥,却不敢再去碰茶杯。
“那你今晚去帮他处理什么?”
“赌场。维恩手下的身份已经用不了了,他要把所有赌场,转移到别人名下。”
“谁的名下?”
“暂时是符萨科。”
“怪不得。符萨科是你们家族的人吧?”
“是的。”因斯伯爵点下头,“他一直想有进王宫的机会,我推荐了他。”
“所以你们整个家族都为大王子做事?”
因斯伯爵继续点点头,“从来如此。”
爱洛斯本该询问下一个问题,但他还是问了心里好奇的那个:
“乌列尔呢?雪缪和乌列尔,他们什么关系?”
“他姓格礼,殿下,和我久负盛名的家族毫无关系。至于大王子,我推荐过乌列尔,但他拒绝为大王子做事。之后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