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知后,顿觉刚才的许诺都烟消云散,舒服地靠回了椅背。
爱洛斯盯着因斯伯爵的脸:“但你现在喝的药,绝对好用。”
因斯伯爵听后迷惑了一下,接着就已经不受控制伸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我好渴,我想喝水……”
他眼里满是渴望,四处摸索着抓起面前的那个空杯子,将里面残存的水渍舔舐干净。
犹觉不够。
望向爱洛斯沾了茶水的指尖。
但冲上来时,被爱洛斯身边力气奇大的女仆牢牢按下。
爱洛斯则已经将木片收了起来,盯着因斯伯爵的眼睛确认他没有说谎,没有假装。
因斯伯爵却只是狼狈地四处寻找下一杯水。
“殿下…让我喝……”
老师给的宝物总是好用的,爱洛斯笑了笑,“下次吧。反正,从今天起你就只能对我说真话了。”
轻易离不开这水的气味、失去自己的判断、难忍的时候几乎会想要去死。上瘾,凭借得到的那一刻超出往常的舒适,远不如加深没有得到时的不适。
“你这一生,活着的时候,只能对我言听计从。”
爱洛斯擦干指尖的水,将手帕丢给他。
按理说这话时应该得意,但爱洛斯说得很平淡。
因为因斯伯爵并不是他的计划内。
他不厌其烦地解释了因斯伯爵将会遇到的事。
“殿下……您怎么这样对我啊。”因斯伯爵爬过来,圆润的手指去抓他的袍角,被黛黛按住抬头时,带着细纹的眼尾竟然挂着泪,流得难看。
“高兴些嘛,这东西我本想留给大哥的。现在不用了。”爱洛斯轻描淡写。
现在,因斯伯爵不用死了。
爱洛斯甚至要他保护好自己,别被雪缪灭口。
他不急着找因斯伯爵问话,那太费时了,他现在要见乌列尔。
雪缪要是恨一个人,必定想法设法处理掉他。
更何况自己才刚刚惹过他。
乌列尔的手和眼睛还没好……
不该以为他坚韧些,就不顾及他的伤势。每个人都觉得乌列尔那样厉害,受点伤也没关系。这么想就对么?
就算乌列尔是故意的。
退一万步自己派他出去,没完成要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回来?
对,就是这个理由。爱洛斯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该去找乌列尔。
“我要去找乌列尔,你想办法。”爱洛斯心烦地拆下吊着胳膊的绷带。
“我,我说我受到袭击,要他再派马丁骑士保护我。可以吗……”因斯伯爵为了自己的性命,脑袋转得很快。
“那雪缪他自己呢?”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这……大王子他不可能为了我的性命就劳师动众的。”因斯伯爵苦着脸,他的计谋只能到这里了。
“去吧。装得像一点。”爱洛斯摆手,让他就这么离开。
因斯伯爵看着空杯,祈求地看一眼爱洛斯。
“去。”爱洛斯沉声道。
因斯伯爵甚至还没踏出门,爱洛斯就叫了黛黛。
“黛黛,过来。”
“殿下。”黛黛走上前。
“把有关雪缪的事情都告诉我。”爱洛斯此时此刻就要面对大王子,一刻都不等,那她是否再保守秘密就已经不重要了。
黛黛将雪缪与她传递信息的内容都说了出来,雪缪让她每天监视爱洛斯的行动。
“所以那天你告诉了他我出去,对吗?”
“是的。但我认为刺客并不是他派的。”
爱洛斯暂时不想处理,“还要你做什么了?”
“没有了。他认为我是普通女仆,询问的并不够多。”
黛黛和大王子传递的消息最少。爱洛斯不意外,雪缪这个人眼高于顶,天生对黛黛、乌列尔这些人的身份带着瞧不起,他虽然“好不容易”策反了黛黛,恐怕却不觉得黛黛能帮他做些什么。
原来雪缪才是知道最少的。怪不得他那么着急,连东部的魔法师都想叫来,干脆叫蜘蛛去采蜜算了。
幸好,黛黛因此尚没有告诉过他龙的事情。
爱洛斯不急再探听,现在,有这点就够了。
他拨开窗帘瞧了一眼天色,离黎明到来还远着。
昏暗的夜色,也会左右人的判断。
他从他满架材料里摸出一只断裂弯曲的鹿角,鹿角通身经过打磨,看起来已十分光滑。只在碎裂的地方,留下了锐利的尖端。
爱洛斯又从药剂罐子里找到一些雪白的粉末,在上面涂了一层。摸起桌子上手帕擦了擦鹿角,直到它表面光滑且完全没有粉末的痕迹,把他丢给了黑袍。
“装成异域人,拿着它到雪缪手下的赌场上去。动静大一点儿,让他们全都知道‘你有一颗龙的牙’。”
黑袍双手接住那只角,到手时惊讶:“这个真的就交给他们吗?
爱洛斯盯着他笑了,“你不会以为这真是龙的牙吧?务必引得雪缪去见你,其他自己想办法。”
接着爱洛斯叫人去把麦琪夫人叫来,他要整个王宫都知道大王子带走了乌列尔。
爱洛斯布置好了一切,身边只剩下黛黛。
黛黛:“我现在就去带乌列尔回来?”
爱洛斯披上斗篷,他彻底拆下了肩膀上吊着手臂的绷带,稍微活动一下倒不至于让他太痛。又挑了一把匕首,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