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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下次轻一点。”姜大小姐犹豫了一下,觉得实在不好叫他觉得自己是个很粗鲁的人,认真同他说。
    裴琅又笑了。
    他眉眼弯起来的时候像新月,眼尾微微上挑,和勾人心魂的狐狸精没什么区别。姜君瑜伸手,碰碰他的眼睫。
    “睡吧。”裴琅把人放到床上,又给她掖被子。
    裴琅大抵在这睡了很多晚,被褥上面沾染了很多他的味道。
    混着冷调的清香,夹杂着一点点竹叶味道,是很容易叫人心安的味道。
    姜君瑜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还记得自己是鸠占鹊巢的,很艰难地张口,带着半点调笑:“太子殿下睡哪?”
    裴琅从柜中取出新的被褥,就地放下,他弯一下眼睛,伸手捋姜君瑜头发:“给你守门。”
    “啊。”姜君瑜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挣扎起身,迟疑片刻,抿唇,绕了好大一个弯:“夜里好凉的,一床被子够么?你受寒了我不会负责的。”
    “地上烧了地龙。”裴琅撑起半边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她的小表情。
    “会起风。”姜君瑜又说。
    “被褥厚。”裴琅回她。
    这人。
    姜君瑜鼓了下嘴,也不来软的了,放只脚下去,微不可查地踢了几下裴琅的膝盖:“你再和我说一句?”
    裴琅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他手指还带着温意,姜君瑜的脚踝有些微凉,碰到的时候她被烫得下意识缩了一下,接着被裴琅进一步扣住。
    他力气大,虽然没使什么劲,却叫姜君瑜挣脱不开。
    姜君瑜放弃,也跟着弯腰下去看他:“怎么不说话?”
    “不是太子妃同我说不要说话么?”裴琅弯眼睛,带着笑意。
    “哎呀!”姜君瑜气,脚又蹬了一下。
    裴琅服软,松手,自下而上地看人:“我真不睡,你早点歇。”
    姜君瑜眨几下眼。
    裴琅没忍住,叹了口气,起身,亲亲她的手背。
    怎么还亲手背啊 ……
    姜君瑜觉得手背都带上了热意,灼得她心也滚烫滚烫的,耳垂后知后觉绯红。
    她用被子一卷,盖住自己的脑袋,缩进去被窝:“我明早要用早膳的。”
    “好,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裴琅应话。
    “想吃……”姜君瑜又困了,连带了好几下呵欠:“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裴琅答应她:“好。”
    姜君瑜又乐,因为太困,语气含含糊糊的,带着浓浓的倦意:“这你都信?我吃桂花糕就好了,最好还有一碗酒糟圆子,没有的话……”
    她话没说下去了,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黑夜中,裴琅站在她床前,静静地看了好一会人影,给她掀开一点被子,手指摸上她的脸。
    姜君瑜的眼睫长,随着呼吸轻微地颤着,扫在裴琅手心,有痒意顺着巴掌蔓延到心里。
    叫他莫大的有了一点柔软,顺着四肢百骸进了全身。
    烛火灭了干净,一室静谧。
    “很想你。”裴琅说。
    **
    姜君瑜第二日是睡到日上三竿的,营帐里实在暖和,又接收不到太阳光,叫她一时模糊了时间,差点没醒来。
    还是门外等了许久的婢女实在忍不住了,掀开帘帐进来确定人的安危,才让太阳光短暂的进来,叫姜君瑜短暂醒来。
    她迷迷糊糊,刚要开口喊裴琅,才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只好身子缩进被子,小声问进来的婢女:“裴琅不在?”
    “太子出去了。”进来的婢女替她布菜,又端洗漱的东西进来给她用。
    姜君瑜抬头看——果然有桂花糕和酒糟圆子。
    “这是什么馅的?”她洗漱完,眼睛发亮,手指指了下。
    “花生芝麻……”一个婢女端着碗上前,低声。
    忽然,一柄匕首从她袖中递出,寒光微闪。
    另一个婢女眼疾手快,率先发现不对劲,将人蹬开,将姜君瑜护在身后。
    变故忽生,叫姜君瑜吓得张张嘴又说不出一个字。
    那个刺客只身一人,裴琅剩下的几个婢女都是有身手的,很快将她制服,那人见袭击不中,咬了藏在舌下的毒药,自戕了。
    临近的婢女牢记裴琅的交代——好好照顾姜小姐,见那刺客自戕了,猜测姜小姐见了这种场景不舒服,先同人把眼睛捂住了。
    姜君瑜被温意覆住,一颗心总算有点松下。
    视线模糊,最后听见身侧的婢女同她说:“这就找人同太子殿下禀告,姜小姐宽心。”
    第27章
    营帐开的帘子少, 于是白日都要燃一点烛,才能恍若白日。
    姜君瑜推开话本,撑着下巴, 问裴琅:“落鹤山不是有片漂亮的林子?”
    裴琅略微颔首, 伸手抓住她的,晃几下:“你想去看?”
    “你不想去么?”姜君瑜瞄他一眼:“我不怎么想。”
    裴琅于是没说想或不想了, 他点几下头。
    唉。姜君瑜心里叹了口气, 眼珠转了一圈,问人:“虎符交出去了么?你还有什么事么?”
    “交出去了,常王占淮江以北, 这几日连下暴雨, 水涨潮高,钦天监说明日放晴, 届时再一举攻下。”裴琅一面说, 姜君瑜一面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推开,沿着他的掌纹画几下。